如果問邢刻在哪兒,見到的肯定又會是那個冷冰冰的,做好了一切防備的邢刻。
撬開這樣的邢刻無異於和石頭強勁,他得來個出其不意才行。
許拙先是跑回了一趟杏花苑,向沈黎明和徐夢吟詢問信息。
他可不怕李書梅,比起失去邢刻,李書梅對許拙來說不算什麽。上回只是第一次見被震驚到了而已,有了經驗,他有一萬種嬉皮笑臉的方法能應對李書梅。
然而很遺憾的是,這回他去杏花苑沒遇上李書梅。從沈黎明和徐夢吟那也沒得到太多的信息。
聽他兩說,邢家最近鬧出大動靜,基本都是邢東海在打李書梅,嚇得鄰居甚至報了回警。
至於邢刻?他們隻偶爾見回那麽一兩次,還都是三更半夜。
許拙怪道:“哥哥姐姐,阿刻都不太回大院了,你們怎麽不和我說啊。”
徐夢吟神奇道:“他以前不也這樣嗎?有啥區別?”
也就許拙能敏銳地感知到邢刻在家和不在家的時間,對於大院的其他人來說,邢刻一直神出鬼沒。
“算了不說這個。”如果邢東海確實每天都在和李書梅鬧不愉快,那邢刻不在大院反而是好事。也許阿刻是提前預感到了,然後遠離他們了呢?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阿刻不住在杏花苑,他住在哪啊?”
這就超出徐夢吟和沈黎明的知識范圍了。
他兩一齊聳肩。
許拙在原地苦思冥想片刻,告別哥哥姐姐,還順手把給徐媽買的痛風膏以及一大堆好吃的塞給了徐夢吟,這都是許拙拿自己的零花錢買的。
塞完了也不管徐夢吟反應,許拙就直接急急忙忙往外跑,結果不小心撞見了個人。
定睛一看,竟然是許行。
兩人是堂兄弟,小時候還經常一塊兒玩。而這些年下來,許拙被養得越來越肆意陽光,許行也不知道怎的,變得陰鬱內斂起來。
即便還是不缺錢的小少爺模樣,看著也依舊不如許拙寬松。
只見他看見許拙之後,也不知是不是聽見了他之前的對話,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麽。
片刻之後又緊抿住唇,不說了,將目光轉向一邊。
許拙多注意了他一會,見他是不打算說話的模樣,便也沒有多作停留。而是快速跨出大院,一路往老曹的店裡跑去。
*
在去老曹店面的路上,許拙還順帶給老楊警官打了個電話。
然而老楊警官正好在約會,許拙和老楊並沒有那麽親近,他都不知道老楊最近交女朋友了。確定老楊不知道邢刻的去向後,便連忙掛了電話,不敢打擾別人。
然後坐在去老曹店面的路上,滿心緊張。
跨越障礙去尋找一個人,是一件很浪漫很刺激,很讓人心跳加速的事情。
如果能找到,見面的一瞬間,心跳速度會比約好的要更猛烈。
但也有可能會找不到。
以許拙對邢刻的了解,老曹那就是最後的線索了。
如果連老曹都不知道,那麽許拙就很有可能只能流浪去街上碰運氣。與此同時,這也說明,邢刻真的徹底離開了許拙的認知范圍。
窗外夕陽西下。
許拙看著街邊落日,忍不住回想起邢刻的樣子。
阿刻從來那麽安靜沉默,他一個人離開杏花苑,會住去哪裡?
其實下課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像以前一樣一起走出學校。有的時候,邢刻還會把他送到家裡小區外,然後再轉身離去。
而這麽長時間下來,許拙從未想過,邢刻已經自己另外找了一個地方住。
他沒告訴許拙,也沒邀請許拙去過,那他在新的地方,有沒有照顧好自己?
“- -什麽,老曹,你也不知道阿刻在哪裡?”氣喘籲籲抵達老曹的店面,天邊已經是殘陽一片。
許拙一身汗,站在空調房裡瞪大了眼睛道。
“我不知道啊。”老曹抓抓腦袋:“我哪能知道他在哪裡,他今天都沒來我店裡呢。”
“我聽說他現在好像不住在大院了,你知道他住在哪不?”
“不、不知道啊。”老曹揉了揉鼻子。
許拙眯起眼睛說:“真的?”
“真的!我騙你幹啥!”老曹有些急:“那邢刻這小子主意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乾點什麽,哪會跟我打報告啊,跟你說還差不多。如果你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許拙看了老曹好一會兒,垮下了肩膀說:“那好吧。”
小孩看上去很失落,老曹忍不住摸了摸桌面上的帳本,再扣扣臉,緊張道:“哎對了出出啊。”
“嗯?”
“你那個車呢,今天怎沒騎過來?騎過來了我再給你裝點好玩的唄,你肯定喜歡,嘿嘿嘿。”
老曹這一年下來發福了,現在是個頂著大肚子的胖老板了。懷的是可樂炸雞的崽,月份看著是要臨盆。
許拙回頭瞧了他一會,歎氣說:“大熱天的誰騎車啊,這地跟被火烤了一樣。”
老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也是”就聽那頭的許拙繼續道:“老曹你要是覺得騙了我不好意思,也不用用這種方式補償我。”
老曹:“?”
他的喉嚨仿佛被卡住了一樣,震驚地盯著許拙看。
而許拙則從外邊飄回來,直接趴在了他面前的櫃台上,仰頭看老曹,舔舔唇,目光狡黠道:“是阿刻不讓你說的對吧?那你偷偷給我點提示唄?我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