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沉笑了,道:“我能有什麽事?這毒在你們身上,或許可致使你們永遠醒不來,於我而言卻是不同。”
他強行將體內的三千大夢壓下。
來到屋外,楚星沉將驚妄放下,隨即掐了個訣,下一刻,巨大的金印緩緩升空,瞬間籠罩整個龍域!
“我將龍域的禁製加固了,日後若再有人來犯,我會第一時間知曉。”
老爺子跪在地上,衝著楚星沉磕了個頭,說道:“多謝仙君!”
楚星沉臉色不好看。
他將龍崽子招來,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汪汪,留在家中休息幾日,哪裡也不要去,明白嗎?”
驚妄懂事的點了點頭。
楚星沉拂袖,踏著虛空離開。
老爺子抓住驚妄,道:“切記,聖君對你的這些好,要完完整整的記在心中。”
太淵山。
寂靈台蹲在地上,手上拿著一根樹枝,在泥地上畫著小人。
他聽見動靜,連忙抬頭,便瞧見聖君撕裂空間而來。
楚星沉臉上帶著盛怒,他雙腳落地,冷眼質問寂靈台:“是誰給你的膽子?”
寂靈台一愣,他笑著說道:“兄長在說什麽呀。”
“兄長快來看,我畫的這個小人,可有兄長的三分相似?”
楚星沉走到他面前,用力掐住他的下顎,道:“是你對龍崽子和龍棲出的手!”
寂靈台嘴角笑意漸斂,他沉著臉,道:“對,沒錯,是我!怎樣?兄長要打我嗎?”
楚星沉抬掌,手掌停滯在半空中,抖了抖。
他憤怒振袖,道:“寂靈台,你走吧,我不是你兄長,終究教不了你,今日起你不得再入這太淵山!”
寂靈台聽到這話,霎時便瘋了,他猛地起身,怒道:“你為了那兩個認識才不過幾個月的龍,就不要我了?”
寂靈台指著自己,說道:“兄長啊,我陪了你整整三百多年!難道這三百多年的時光,在你心裡都是可有可無的嗎?”
楚星沉斥責道:“你該慶幸你在我身邊呆了三百年!若非顧忌這三百年的情誼,就憑你動了我重要之人,我便將你挫骨揚灰!”
“重要之人?那龍崽對你來說很重要?比我還重要?我陪了你三百年,不如龍崽幾個月!哈!真是笑話!”寂靈台仰天大笑。
“你怎可薄情至此?”
“不、你一點也不薄情,你若真的薄情,又怎會對那龍崽那般好?還收他為徒!你只是對我薄情!”
寂靈台紅了眼。
楚星沉背著手,懶得與他多說,道:“滾!”
寂靈台知道自己不該這樣,這三百多年來,楚星沉對自己也是掏心掏肺的好,可是他忍不住去嫉妒,貪心不足蛇吞象,終於和他的兄長撕破了臉面。
正因為曾經感受過楚星沉的好,所以他才不希望,他的兄長將這份好分享與其他人。
寂靈台踉踉蹌蹌的轉身,扶著樹,一邊大笑,一邊離開,眸中蓄著淚。
楚星沉深吸了一口氣。
他揉了揉眉心,名為煩躁的情緒在他心間醞釀。
好煩,煩的恨不得將這太淵山毀了。
他將太淵山的禁製換了,若是寂靈台想進,除非修為比他高,能破了這禁製。
楚星沉疲憊的坐在一塊石頭上。
他真的不知道,他怎會將這孩子養成這副模樣,嫉妒,貪婪。
楚星沉重重吐出一口鬱氣。
隔日,楚星沉去了龍域。
他看見小龍崽子躺在地上曬太陽。
驚妄這小崽子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之前的不快,袒露著肚皮。
這副模樣,叫楚星沉忍不住笑出了聲,心底鬱氣逐漸散開。
驚妄耳朵動了動,立馬從地上爬起來,噠噠噠的朝楚星沉跑來,“師尊來啦!”
楚星沉臉色好看了些,他應了一聲:“嗯,汪汪今日做了什麽?”
“學、學習了術法,還有劍法!”
“不錯,使給我看看。”
於是小崽子變回龍形,吭哧吭哧張開嘴,打算衝著空氣噴出一口龍火。
結果,龍火沒噴出來,嗓子眼冒出了一陣白煙。
老爺子趕來,道:“哎呀,都讓你多加練習練習,看吧?讓仙君見笑了吧?”
楚星沉眉眼一彎,道:“他還小,有的是機會,無需揠苗助長。”
老爺子愁眉苦臉,是不需要揠苗助長,可這孩子……也太笨了些,別人一天能學會,他一個月都不成!
驚妄變回人,羞恥道:“對、對不起……我好弱,連龍火也噴不出來。”
楚星沉忽然想起,先前驚妄昏迷時,一直在叫著爹爹娘親。
他蹲下了身子,與龍崽對視。
“汪汪,你想爹爹娘親嗎?”
驚妄一愣。
老爺子也驀的怔住了。
“哼,我、我才不想呢,他們把我扔了,我不想,一點也不想!我有爺爺和聖君就夠了!”
若真的不想,又怎會在昏迷時,叫著爹爹娘親?
楚星沉找老爺子要了一塊驚妄小時候用過的口水兜。
他擅掐算,可以通過上面驚妄的氣息,算一算生父生母的位置。
近日,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月了。
聖君沒有再來。
驚妄每日都會坐在天梯口,等上半個時辰,可每日都會沮喪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