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靈台話落,拂袖翻窗離去。
老爺子已經顧不得寂靈台了,他衝到窗前,將驚妄抱起來,小心翼翼道:“汪汪,汪汪,你沒事吧?”
驚妄攥緊了老爺子的衣裳,說道:“爺爺,我好痛啊。”
“別急……爺爺這就帶你去看大夫!汪汪撐住,知道嗎?”
老爺子一條手臂也中了毒,他費力的用另一隻手臂將驚妄扛起,隨即咆哮一聲,往龍域最近的醫館而去。
到了第二日,老爺子守在驚妄窗前,打著瞌睡。
老爺子體質比驚妄好些,毒素僅僅隻蔓延到了手臂。
而驚妄,已經昏睡了一晚上,大夫說驚妄中的是狐族的至毒,一種名為大夢三千的迷香。
中了這大夢三千者,有可能一輩子也醒不來了。
“唔,爺爺……”昏睡中,驚妄滿臉痛苦的開了口。
老爺子連忙睜開眼,抓住他的手,道:“汪汪,爺爺在這,你快醒醒!”
一陣腳步聲傳來,聖君那清澈冰冷的聲音,帶著一股叫人安心的力量,說道:“怎麽回事?”
老爺子一喜,他連忙轉過身,抹了抹眼角的淚,說道:“聖君,您來啦。”
老爺子將昨夜的事一五一十說給了楚星沉聽。
楚星沉聽完後,臉色疏的一沉。
他抬掌,猛地將手邊的桌子拍碎,“放肆,他竟然敢!”
“聖君,現在汪汪中了大夢三千,這種毒並無解藥,只能靠他自己醒來。”
楚星沉走上前,將驚妄緩緩扶起。
“爹爹……”睡夢中,驚妄夢囈了一句。
楚星沉一愣。
“娘親……”
驚妄眼角淚珠滑落了一下,老爺子歎了口氣,道:“唉,這孩子雖說表面上不在意,心裡估計也很想念爹娘。”畢竟誰喜歡被人罵有娘生沒娘養呢?
“師尊……師尊……”驚妄又叫道。
楚星沉看著他蒼白的小臉,心底一軟,他盤膝坐在床上,道:“我為他轉移毒素。”
“可是、可是若是轉移到聖君的身上,那您怎麽辦!”老爺子猶豫的問道。
“沒關系。”他眯了眯眼,道:“我乃至陽之體,百毒不侵。”
老爺子聽此,放下一顆心來。
楚星沉掌心貼在驚妄的背上,催動靈力,將已經侵入到心脈的毒素,緩緩逆轉……
半個時辰後。
楚星沉滿頭冷汗的收起手,道:“無事了。”
楚星沉臉色很白,嘴唇也幾乎沒了血色,老爺子很是擔心,“聖君,您快歇歇!”
楚星沉揉了揉額角,應了一聲,道:“那我便小憩片刻,麻煩老人家你為我和汪汪護個法了。”
幾乎剛說完,楚星沉便一隻手撐著額,靠在塌上昏睡了過去。
至陽之體百毒不侵,可大夢三千,是九尾狐的血煉製而成,是毒非毒,嚴格來說並不算毒。
片刻之後,驚妄緩緩醒來,他臉上氣色不是太好。
一抬頭,便看見師尊虛弱的靠在那兒。
驚妄連忙從床上爬起,鞋都顧不上穿,撲到了榻前,跪在地上,雙手小心翼翼抓住楚星沉的手,小聲叫道:“師尊、師尊……”
老爺子歎了口氣,道:“唉,汪汪,聖君是為了救你才……”
驚妄抓著他的手,眼眶通紅。
他明明已經決定要堅強,絕不輕易落淚,怕讓聖君瞧見了笑話他。
可此刻,驚妄還是忍不住落了淚。
冰涼的淚水落在手背上。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驚妄抽噎著說道。
“不是你的錯,是那隻狐狸的錯。”老爺子道。
驚妄很害怕,害怕他突然擁有的聖君,就這麽離他而去,他再也不想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驚妄將臉埋在聖君的身上,哭的很大聲。
白皙的指尖輕輕動了動,楚星沉睜開眼,他將將手緩緩放在驚妄的腦袋上,聲音很輕:“哭什麽,我又沒死。”
驚妄驀的抬頭。
他從地上爬起來,爬到塌上,用力抱住了楚星沉的脖子,一聲又一聲的叫道:“師尊,師尊……嗚嗚嗚,我以後會很乖的。”
楚星沉覺得好笑,他伸手拍了拍小崽子的背,說道:“你已經很乖了,還要怎麽個乖法?”
楚星沉抱著驚妄起身,他道:“汪汪,老爺子,這次是我連累了你們。”
老爺子惶恐,他道:“此時與聖君何乾?分明是那狐狸不懷好意。”
楚星沉歎了口氣,無奈道:“那狐狸,曾是我親近之人,是我看著長大。”
他與寂靈台似乎算不上朋友,就像寂靈台叫的那樣,他一直以兄長自居。
然而卻沒想到,在不知不覺間,他這位弟弟心思早已不正。
“聖君切莫說這樣的話,又不是聖君指使那狐狸這麽做,人非聖賢,誰都有犯錯的時候,並非聖君之過!”
楚星沉指尖在老爺子手臂上點了一下,道:“您也中了毒吧。”
他指尖凝聚著一點金光,緩緩將老爺子身上的毒引至自己身上。
老爺子面色大驚:“聖君,使不得!我身上的毒不要緊。”
楚星沉擺了擺手,道:“無礙。”
他身體晃了晃。
驚妄抱緊了他,說道:“師尊,你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