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的階梯,延伸往上,無限循環的流向頂端。
樓頂沒人打掃,堆放的破桌子木棍腿已經全部腐爛,拖把堆橫七豎八的扭在角落,到了樓頂的位置
,方周和裴遠同時停了腳步。
學校安置都是防火門,但是面前這道門看著卻非常奇怪,是道木門。木門並不寬,把手是木質的,
上面套的大鎖已經被解開了。
“能進去?”方周猶豫沒敢碰,“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裴遠握緊門把手,再次默念一遍核心價值觀:“如果被發現就跑。”
木門非常笨重,裴遠雙手青筋暴起,用盡全力拉,厚實的木門動了動,方周連忙幫忙推,兩個人咬
牙切齒推了開大半。
“你先進去。”裴遠使勁全身力氣,“你去裡面推著,這樣我好進去。”
“行。”方周二話沒說跨進去,抵著肩膀努力地推著門,“快點,太重了,我怕我堅持不住。”
他倆動靜和聲音不是一般大,加上木門發出聲音沉重且響亮,是傻子都會留意動靜來源,何況是高
曉鳳。
裴遠拽著方周誤打誤撞跑去了另一邊,趕上在了高曉鳳之前,高曉鳳也正好沒有看到他們。
裴遠屬於千鈞一發之際扭轉乾坤的類型,他按著方周的頭,躲進了一大堆紙板殼裡。
高曉鳳沒見著人,沿著另一側開始尋找氣息,她走到油漆桶和紙板殼邊,目光掃視著邊緣,腳步挪
向前,望著黑色無邊的天空。
方周能感受自己一天下來,心跳加速升高的頻率,每跳一次,他所有肌肉和雞皮疙瘩瞬間竄上來,
心裡那絲恐懼冒到嗓子眼。
他能聽到高曉鳳的腳步聲,是屬於高曉鳳那雙皮鞋的踩地聲,她在紙板殼和油漆桶之間來回走動。
新人的遊戲素質普遍不高,裴遠很理解方周現在的處境,他全身緊繃靠在他的旁邊,渾身冰冷,加
上方周的性格,裴遠真害怕他下一秒站起身衝出去和高曉鳳同歸於盡。
高曉鳳和徐美美等級不低,他們的劇情複雜,裴遠覺得自己攻略到高曉鳳,此刻也沒有什麽用,隻
能耐心等待高曉鳳離開。
高曉鳳走了幾步,退了幾步,嘴裂得很開,伸腿踩了一腳油漆桶,臉上開始惡狠狠的陰笑。她獨自
‘咯噔咯噔’笑了許久,才轉身離開。
腳步走遠後,裴遠松開了方周手臂上的手,扒開紙殼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吧,想辦法離她近點。
”
方周臉色不太好看:“這個遊戲?為什麽會存在?”
裴遠默默看了他一眼,這個問題他聽過很多遍,有人問過他,他也問過別人,答案是什麽他不知道
,但他清楚這個遊戲不好好完成,遊戲外的世界相關的信息就會被清除。
“我不知道。”裴遠說,“所以我才想活著,慢慢去摸索遊戲為什麽存在。”
方周抬頭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眸泛光,低了半天的頭,撐膝蓋接受了現實:“走吧。”
二十一年的人生,是方周此刻的全部,他沒有想過找對象,沒想過買車買房,更沒想過有一天會參
與一場遊戲,這個遊戲對他講,就是一場殺戮。
裴遠幫了他,他沒有任何權利怪罪裴遠,方周早就相信這一切不是夢,徐美美和高曉鳳,還有余谷
,這整所校園都是在逼他賭命。
方周深呼吸,沿著牆壁跟在裴遠身後,朝高曉鳳去的另一側看去——
天台髒亂成一片殘渣,靠近烏雲閃電,周圍所有的視線清晰了些,地上那些白棍,仔細看能分辨出
,那是屬於人類的大腿骨,一堆骷髏散落在牆邊,風一吹大片白骨滾滾而動,四處滾落。
方周能聽得見有鍋煮沸的水聲,趁著三秒閃電光的照明,直線位置能看到一團滾滾上升的熱氣,熱
氣進入烏雲,與烏雲相結合。
裴遠走在前邊,指著直線處的一遝木板,小聲地說:“我們去那兒,別被發現。”
木板不高,層層疊疊堆在一起,方周和裴遠半彎曲著腿,仰頭露出一雙眼睛,就能看到高曉鳳的情
況。
高曉鳳端著那一鍋人肉丸子,放在用磚塊堆積而成的灶台上,灶台對過去有一張破舊的木桌子,上
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器官。
方周控制想吐的欲望,默默把視線移得更遠,牆面綁了個鐵網,破破爛爛的鐵網圍著一個十字架,
三秒閃光給方周補了一個照明。
上面綁著一個人,那個人一身手工製的高級西服,胸前戴著一朵芙蕖花的別針,臉上密密麻麻都是
傷疤,眼睛裡的血流到了脖頸。
那個人的腿被砍斷,十字架下面全是鮮紅的血液,估計被砍了很長一段時間,血液凝固在地上,氣
味也被風一刮而散。
“真他媽嚇人。”方周撫平雞皮疙瘩,“他就是余谷?”
裴遠仔細看了好半天,搖頭:“不是,身材像大人,估計不是學生,看他一身品牌,他估計是校長
。”
“校長?”方周一愣,“我們進校鐵門來看到的是校長?”
裴遠收回目光,移向專心煮肉丸子的高曉鳳身上,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余谷可能壓根不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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