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第一課就只能是……
“燃盡生命的無私,是犧牲。”
京墨現在已經不需要問唐晏風應該如何應對了。
他像那個地下避難所的人一樣微笑起來:“真是了不起。”
得知他們只是來逛一逛,那人說自己還有要做的工作,告訴他們各種轉移樞紐點,就轉身離開了。
京墨伸手,戳了戳唐晏風的臉。
唐晏風轉頭給他一個眼神:幹嘛?
京墨說:“你在帶我學會感情,是不是?你對我有所期許。”
唐晏風當然對他有期許,他希望京墨成為一個有善惡觀、道德觀,有自己底線原則和敬畏之心的人。
但他從不說出口。他只會默默引導,放任京墨自己成型,在這之前,誰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讓京墨成為什麽樣的作品。
唐晏風抬眸看他,眸色清淺:“別想作弊,我不會給你透題。”
“我記得你給我的合約上有一條是‘成為符合甲方理想的傳說’對吧?”
京墨勾起嘴角笑起來,揚聲道:“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兩人最後抵達北方基地,還距基地很遠的時候,瑰麗奪目的花朵直鋪到唐晏風腳下,纏了一條百米花路。
被迫走花路的唐晏風一抬眉:“嗯,真是令我驚喜。”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1:
能量花扭扭:看我!快看我!
小劇場2:
經過了8章,京墨終於被逼穿上了上衣。
唐晏風:北邊很冷,過來加衣!
第55章 教授的理想(9)
荊棘悄悄褪去身上的利刺,變成柔軟無害的枝蔓;花朵吐露芯蕊,盡情展示自己最美的一面。
唐晏風落下每一步之前,那些花葉會散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空缺,腳步落下,花葉在腳踝、褲腳勾勾纏纏,然後在人抬步的時候再迅速分開。
早早得到消息過來打開基地大門的守衛人員呆呆地望著那邊,連腳下蔓延過來花枝都沒發現。
這個人類怎麽傻傻的,都不看腳下啊。
枝蔓毫不客氣地立起來,推了守衛人員的後背一把,將人推了個趔趄。
“……”守衛人員摸摸鼻子,才知道擋路了。
“這些花,脾氣不太好啊。”
守衛人員的同僚已經拿出端腦,津津有味地開始現場攝影。
“這種陣勢,我這輩子還是頭一回看見。”
天地雪白遼闊,滿目蒼茫曠遠,舉目望去,唯有一條路鋪滿妍麗鮮花,隻為一個人的行經。
守衛人員心說,這估計也是你一輩子唯一一回看見。
還有誰會願意用那麽多能量鋪路?還有誰有能力用這麽多能量鋪路?
花是很美,氣味也很香,這事說出去也很浪漫,但唐晏風面對著基地圍牆上探出的一個個人頭,衝著這邊的一枚枚鏡頭,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一絲……尷尬。
唐晏風轉頭,對京墨輕聲耳語:“……你是怎麽想的?”
……這陣勢,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到北部基地了嗎?
京墨也轉過來,跟他呼吸交織:“我隻負責提供能量,是它們自己要這麽做的。”
唐晏風眯起眼:“是嗎?”
就算是能量物,也不可能完全脫離主人的控制,它們與能力者情緒相通,要是靈敏一些的,甚至能傳遞感覺。
京墨在唐晏風的逼視下敗下陣來,臉上浮現一絲心虛:“我也就是曾經這麽想過而已,誰知道這些能量物當真,真的實現了。”
“我曾經問過你紅妝是什麽意思,你告訴我,它有比喻豔麗花卉的意思。”
提到這個詞,唐晏風想起來了。
那是京墨在學習人類文化時,影視資料裡被司洺偷偷塞進幾部胃痛言情劇,之後還振振有詞:“沒看過口水劇,怎麽能算了解人類文化呢?”
唐晏風發現的時候,光屏上正好播放到一嫁衣女子兀自流淚,衝男子撕心裂肺:“當初是你許我十裡紅妝,如今竟是要在你我大婚當日,命定吉時,這樣忘情負義嗎!”
對面的男子一聲歎息:“這十裡紅妝她也想要,你就當我們從未見過罷。”
唐晏風:“……”
拳頭好像突然硬了,想到上層抓一個實驗體打一打。
唐晏風過去摁了暫停,剛想把那些無腦口水劇挑出來,就感覺身後京墨貼了過來,手從他的頸側略過,指著字幕上的“十裡紅妝”問:“紅妝是什麽?人人都想要嗎?”
唐晏風停了動作,手指還抵在暫停鍵上。他沒有回頭,回答:“一般指女子的盛裝,也可以比喻美女和豔麗的花卉。*”
當時的京墨沒再說話,像是在消化理解,從身後撤去,又坐回最佳觀影位,看起來很乖。
從回憶中回神的唐晏風有些無語:“……我之前說的女子盛裝和比喻美女呢?你怎麽不記得?”
“因為我當時想過你會不會想要,如果用我的能力應該怎麽做,”京墨像小獸一樣蹭蹭唐晏風的脖頸,想討個原諒,“今天有這個機會,能量物就去嘗試了一下。”
花費這麽多能量,京墨是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的。
京墨的頭髮不算柔軟,但是足夠順滑,沒有界限似的親近人的時候,誰也不可能硬下心來。
爭論是否故意毫無意義,他沒必要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