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琰如何也沒有想到,在他回到門派的時候,迎接他的並不是家裡小白兔夜荒的笑臉,而是陳明斐急切到不可抑製的慌亂。
“師尊!您可算是回來了,大事不好啊,小師弟他快要不行了!”
陳明斐看著白子琰,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星。眼淚直接崩出了眼眶,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連滾帶爬的跑到了白子琰身邊,他抽噎著說:“我已經很努力了,也叫醫師過來看了。可是大家都束手無策,陳爺爺還說,如果小師弟挺不過今天晚上,他可能就……”
陳明斐紅著眼眶,後面的話是如何都說不出口了。
白子琰呆滯了片刻,也明白了他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口中的“陳爺爺”,是門派上下資歷最老的醫師,名叫陳卜豐。
至少在他們這個門派來說,陳卜豐和死神沒什麽太大的區別。因為他說救不了的人,就沒有人能救。所以被他宣告了死亡時間,那基本十有八九,都不會再有活路了。
可陳明斐的小師弟……
白子琰攥緊拳頭。
那是他的小白兔,怎麽可能讓他這麽死掉。
一把抓住自家大徒弟的衣領,白子琰瘋了似的朝著門派裡面竄了出去。陳明斐理解他的情緒,畢竟小師弟之前給他說過,他和師尊是那種關系。那小師弟出了情況,師尊著急,確實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陳明斐在腦海中快速給自己解釋了一下,然後開口指路:“師尊,小師弟他一直都在我的院子裡,現在陳爺爺也跟他在一起,您別走錯了。”
白子琰應了一聲,速度比之前又快了一倍。
將近千米遠的距離,只是彈指之間,他就跨越到了位置。
秘境中經歷的時間不短,可外面似乎是沒有過太長的時間。陳明斐院子裡的桃花還將謝未謝,被風吹著,卷起了無數緋紅。
白子琰來不及去欣賞這美景,隻憑本能朝著有靈力波動的房間衝了進去。好在他並沒有猜錯位置,推開大門,就看到了病床上躺著的夜荒。
陳卜豐坐在床邊,聽到動靜就回頭來看。
見來人除了陳明斐外還有白子琰,他也驚訝了一下。隨即簡單的行了個禮,陳卜豐說:“掌門,您可算回來了。您這徒弟也是命大,他能撐到現在,是真的不容易了。”
一路的過分提速,讓白子琰憋的滿臉通紅。看到病床上臉色慘白的夜荒的瞬間,白子琰眼眶立刻就紅了。
開口聲音都是顫抖,白子琰說:“陳老,您跟我說說,我這徒弟到底是怎麽回事?是因為毒嗎?我離開之前,他確實是服用過毒藥,會不會是因為……”
“不是,和毒藥沒什麽關系,”陳卜豐擺了擺手。想了想,他說:“不過你這麽一說,或許也有些關系。應該就是被毒藥刺激著了,才讓他體內原本就有的病根發作了。”
原本就有的病根?
白子琰滿臉茫然,他完全不記得夜荒還有什麽病根之說啊……
看到他的這個模樣,陳卜豐也猜到了他不懂太多。所以歎了口氣,老頭子繼續解釋道:“你徒弟體內的靈根是斷的,這件事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白子琰點頭,他當然知道。
陳卜豐又問:“可這靈根不是天然這樣,是被人毀了之後才變成這樣的,你知道嗎?”
這一次的問題把白子琰給問住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隻想著要幫忙治療。至於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沒有主動問過,夜荒也從來沒有對他說過。
所以他捧在手心裡都舍不得的徒弟,原來是被什麽人弄成這樣的嗎!?
怒氣翻滾,白子琰現在隻想把那個罪魁禍首抓出來千刀萬剮。
可眼下的當務之急和復仇沒有任何關系,保住自家徒弟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深吸一口氣,白子琰再一次問道:“陳老,您確定他現在所有的問題,都是靈根引起的嗎?”
“是啊,但是你可別小瞧這個。”陳卜豐搖了搖頭,他說:“靈根對於修真者來說,就相當於是我們的另一個心脈了。他現在是心脈上的舊疾複發,我根本沒有辦法幫他治愈。他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萬蟻噬心一樣,能感覺到的只有無盡的痛苦和絕望。若是他自己扛過去了,那算他福大命大。可若是扛不過去的話……”
“我知道。”白子琰抿唇,臉上的表情是難得的嚴肅,他說:“可也就是說,如果我能幫他把靈根修複,他就不需要再承受這些痛苦,可以完全恢復過來了,是嗎?”
陳卜豐點頭:“是這個道理沒錯,畢竟解決了根源方面的問題,才是治標治本。但是掌門,這件事老夫不得不提醒你一聲,是你不懂這方面的事情,有些太異想天開了。靈根作為修真者的基源,一旦出了問題,絕對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恢復的。先不說是恢復的方法,就連能重塑靈根的材料,也幾乎是聞所未聞。這怎麽可能做得到呢?”
白子琰聽到他這麽一說,總算是露出了一個放心的微笑。迎著陳卜豐疑惑地目光,他輕笑著說:“應該是我和這孩子確實有緣吧,這次進入秘境,還真的找到了一些東西,可以解決他現在的問題。只不過不是用藥,是用蠱。教給我的前輩說可以做到,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我想問問,如果這孩子也同意的話,那我就幫他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