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處廢棄的房屋,乘涼還行。
池潤衣蹲在房子陰涼處看螞蟻搬家,等到咖啡後算著時間又蹲了半小時,礦泉水喝一半往頭上臉上澆一半。
站起來抖嘍抖嘍水往回走,還時不時慢跑幾下。
太陽烈的很,還好隻幾百米的距離,他又不餓,感覺還沒拍戲累,皮膚剛曬的有點滾燙就進房子了。
白丘最先注意到出現在門口的池潤衣,頭臉汗涔涔的,衣服前襟有一塊也帶著潮氣,褲腳一圈兒都是灰塵,顯見遭了罪。
很狼狽但又不難看,因為運動的緣故眉眼色澤深刻更勝平常,膚色又雪白,有種攝人心魄的動人。
他看了好幾眼才艱難的挪開目光。
門大敞著,池潤衣敲了敲門板,得到允許後進來。
宴雲諫上下打量他:“自己去的?”
池潤衣:“那家店不外送。”
宴雲諫:“很遠?”
池潤衣:“來回四公裡。”
宴雲諫看起來並不高興:“算你識相,髒死了..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池潤衣把咖啡袋子放到了桌上,轉身離開,他想去洗個澡,之前澆水澆的猛了,後背衣服濕漉漉的不舒服。
T恤後面的確潮濕,被水打濕的料子微透,顯出一截脊柱和腰身的輪廓。
宴雲諫看著那段潮意,直到池潤衣的背影消失。
孫寄州順著宴雲諫的目光看過去,危機感頓生:“宴總..”被宴雲諫盯著又不禁頭皮發麻:“咖..咖啡您要嘗嘗嗎?”
宴雲諫盯著孫寄州看,摸了摸孫寄州的眼角,忽的將人按在沙發上。
他自小愛打架,又下苦工學過拳腳,力氣很大,這一下孫寄州幾乎有一種讓猛獸撲倒的恐懼感。
不過很快孫寄州便緩過神來。
之前宴雲諫一直不碰他,這很讓人不安,現在..他伸手欲攬宴雲諫的脖頸,柔軟了聲音:“宴總..”
宴雲諫頓住,直起身,嫌惡道:“出去!”
.
池潤衣去買咖啡是中午。
天太熱了,之前還有人中暑,劇組放完飯後會休息兩個小時,那段時間外面人很少。
但這並不妨礙他的狼狽被傳的到處都是。
池潤衣接受眾人同情的目光,包括景靈均的幸災樂禍和孫寄州的趾高氣揚,平靜的演自己的戲。
這天晚飯又被叫過去。
新的任務是把宴雲諫蛋炒飯裡的胡蘿卜挑出來,這種提議..不得不說孫寄州非常適合演宮鬥戲。
事實上孫寄州更想讓宴雲諫將池潤衣趕出劇組,但宴雲諫實在不是一個腦滿腸肥見色起意,會被小情人幾句話就哄的暈頭轉向的人。
他正在試探的邊緣,不敢太急功近利。
.
池潤衣下戲就過來了,建議宴雲諫:“胡蘿卜含有維生素A,對眼睛好。”
好不好的無所謂。
就是他累了一天已經餓的頭暈眼花,盯著飯看還不能吃,挺折磨人的。
宴雲諫:“是嗎?那挑出來的都送你了。”
池潤衣:“..”
挑就挑。
挑的時候難免帶起米粒,偷工減料的也堆了一小碗,將挑完的遞給宴雲諫。
這天晚上池潤衣就吃了一碗胡蘿卜配米飯,不好吃,他其實也不喜歡胡蘿卜,自個有輕微夜盲症也不想吃的那種。
吃完蛋炒飯的宴雲諫問他:“好吃嗎?”
池潤衣搖頭。
宴雲諫笑起來:“明天我還想吃蛋炒飯,多放胡蘿卜怎麽樣?”
池潤衣垂著眼,他又累又困還沒吃飽,倦怠的時候就喜歡耷拉著眼皮,省精力:“您高興就好。”
宴雲諫盯著他沒精打采的眼尾:“算你識相,我累了,今天暫且放過你。”
兩個人的對話很平靜,平靜且詭異。
旁觀的白丘覺得自家老板好像變得很幼稚,幼稚又快樂,像找到心儀玩具的小孩子。
這很少見。
當然也許池潤衣這樣的人更少見,他不怕宴雲諫,明明是迫於壓力做一些事,但總是從容又坦然。
陪坐在旁的孫寄州則一直小心翼翼的吸著肚皮,怕一不小心發出咕嚕聲,他也是才下戲,也很餓。
他不討厭胡蘿卜,真的。
池潤衣注意到孫寄州的膽戰心驚,心道這又是何必呢,就算是折磨了他,自己不也受罪。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愚蠢。
池潤衣回去後小睡了一覺,起來後又吃了些東西,這才有精力和聽到消息趕來的王陽說最近的事。
王陽建議池潤衣告訴石朝雲劇組發生的事。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宴雲諫找麻煩歸根結底是因為石朝雲,他們這些小蝦米處理不了這樣的矛盾。
池潤衣沒答應:“他在國外呢,鞭長莫及,再說我也沒有怎麽樣,鬧大了不好看。”
王陽了解池潤衣,心腸好,做事也有決斷,但絕對不是爛好人,相反還非常聰明,從不主動招惹是非。
這種不理智的蹚渾水的行徑..
三十多歲的男人,雖然沒結婚,但遊戲花叢經見過的事不少,警惕道:“潤衣,你不要告訴我,你來真的。”
王陽的心性在經紀人裡面算一等的,從不強迫藝人做不喜歡的事,比如抱大腿之類。
他盡可能的規劃藝人的事業,當然有些藝人想借著什麽門道更上一層樓,除非真是趟火坑,也不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