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站在走廊上,緊緊盯著他。
殷白鶴忽然問:“他手上拿的是什麽?”
白箏看了眼,遲疑:“眼線筆?”
旗袍女人也回道:“應該是眼線筆。”
“他進去的時候什麽都沒有帶。”殷白鶴平靜地說,“我們的房間裡沒有化妝用品。”
“大概從房間裡帶出來的。”席樂猜測。
一直只聽不說的杜知信終於疑惑地開了口:“你們看,他這是在幹什麽?”
與此同時,大家也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氣。
因為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的皮褲男大張著嘴巴,用眼線筆狠狠地劃破了舌頭,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他之前毫無反應的表情也在瞬間變成了驚恐和痛苦,但手上動作卻沒停,又把眼線筆往裡推,最後整支都插進了喉嚨裡,隻留下一點尾巴在外面。
皮褲男的喉嚨裡發出奇怪的聲音,像破舊的風箱拉動的聲音,嘶啞又絕望。
很快,他就死了。
死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席樂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盡管猜到皮褲男可能會死,但在他自己殺死自己的時候,還是後怕。
這一變故讓新人崩潰了,丸子頭女孩恐懼地大叫:“啊啊啊死人了啊!死人了!人死了!我不要再在這裡待著!”
她揪著自己的頭髮跑離了二樓。
旗袍女人也面色慘白,中年男人和杜知信則不停地乾嘔,“這就是你們說的危險嗎……”
當然就是。
饒是見過死亡的老人們,也沉默了許久,這好像是他們頭一回見到活人當場死在自己面前。
孟慈白著臉,一步步挪過去檢查,盡職地發揮著自己的職業:“死的透透了。”
“這樣子就算不死也殘了。”魯東海表情一言難盡:“之前沒出事,都在這裡等著我們。”
席樂心沉到底,“恐怕接下來的更殘忍。”
頭一個死於眼線筆插喉嚨,那接下來的呢,是不是還是會當著他們的面自殺?
殷白鶴沒說話,上前伸手將那根眼線筆抽了出來。
眼線筆已經折斷,鮮血順著滴落在地上。
被殷白鶴拿起來後,筆杆上的血流到了他手上,白皙和鮮紅形成鮮明對比。
看到這一幕的中年男人滿臉不可置信,看著面無表情的殷白鶴,叫道:“你幹什麽?!”
殷白鶴只是說:“不能用了。”
席樂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殷白鶴現在關心的是接下來的事兒,事關所有人的生死。
他看向白箏,問:“化妝可以不用這個嗎?”
白箏深呼吸,點頭:“可以,用眼影代替。”
目睹一切的中年男人驚恐地後退,來來回回看著他們,喃喃道:“你們都瘋了……”
第52章 化妝6((1更)你也不想當炮灰吧…)
人死了而這些人竟然還能淡定地談論領一件事情,中年男人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是瘋了吧?
這可是活生生的人死了啊!
旗袍女人看著他們截然不同的動作和對話,雖然臉依舊白得嚇人,但卻若有所思。
“眼影裡有深色的,到時候用刷子或者手指甲都可以做到眼線筆的作用。”白箏一次性說完。
徐小圓很佩服她,她無論什麽時候都很冷靜。
要是夏雨虹做法稍微好點,說不定還能活下去。
聞言,殷白鶴將眼線筆又放回了皮褲男身上,還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血跡。
席樂小聲告訴他,“直接洗手吧。”
中年男人叫道:“你們還有沒有人性!這是人啊!死人了!你們知不知道!”
“我們不是瞎子。”殷白鶴看他一眼。
“那你們――”
“人已經死了,你想我們怎麽做?”席樂問。
經歷了之前好幾次的鏡子世界,他們早就過了憤怒的階段,更多的是兔死狐悲。
魯東海頭疼:“之前就告訴過你們,這是一個有鬼的世界,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要斟酌,他這是禍從口出。”
中年男人道:“就算說的話不對,就要死嗎?”
“這話你不應該問我們。”席樂冷靜道:“你應該去問201房間的新娘,為什麽這麽殘忍。”
“那……那……”中年男人沒了聲音。
現在只要是個人就知道201房間的不對勁,皮褲男從出來後就一直是夢遊狀態,最後還自己殺了自己。
當時他顯然已經清醒,在這樣的狀態下劃破舌頭、插破喉嚨,這才顯得更恐怖。
魯東海歎了口氣:“理解你,但你想活,就要冷靜。”
白箏隻說了一句:“在這裡不瘋活不下去。”
旗袍女人聽了他們全程的對話,她對這裡的恐怖有了更多的認識,目光看向皮褲男的屍體。
按照他們的推測,他是死於之前說話不好聽?
新娘是這麽選擇人的嗎?
不管怎麽說,他們的表現比以前有些人好很多,魯東海還是非常滿意的。
沒有搗亂的,那團結起來也比較容易。
“到晚餐時間了,先下樓。”魯東海估計了一下時間,“那個丸子頭的女孩也不知道跑去哪兒了。”
殷白鶴回房間裡洗手。
席樂在外面等他,看著皮褲男的屍體,感慨道:“他的行為在現實裡不是罪大惡極,但在這裡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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