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樂習慣性地看著他們離開。
這群人不少,十二個人。
他的目光停在他們的背影上,心裡冒出一個問題。
很巧,十二個人。
從第一次進入鏡子之後,他們每次的人數都控制在十二個,就沒有變化過。
席樂喃喃:“為什麽要十二個人?”
他想到自己看過的那些小說,“固定的十二肯定有什麽含義,輪回的十二?”
十二個月?十二年一次?十二生肖?
越想越不靠譜。
席樂看向殷白鶴,忽然道:“你是不是知道?”
對視幾秒,殷白鶴緩緩頷首:“數字不是固定的。”
席樂搖頭,“不是固定的怎麽會每次都十二個人?”
殷白鶴說:“只是這幾次固定而已。”
席樂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有所思:“那下一次發生變化的人數會是多少?”
“不確定。”殷白鶴沒給準確的答案。
席樂隱隱覺得他知道,但是又似乎感覺他是真的不確定。
這是什麽矛盾心理?
他古怪地想著,忽然反應過來什麽,猛地按住殷白鶴的肩膀:“你之前就進去過?”
魯東海在荒村說的上一次並不是殷白鶴的第一次!
殷白鶴進了不止五次!
他動作太大,引得出租車司機頻頻看向後座,還不忘拉架:“不要吵起來啊,有什麽事好好說,年輕人不要那麽大火氣……”
席樂緊緊盯著殷白鶴,和他離得很近,殷白鶴的呼吸似有似無地落在他臉上。
單薄的身形擁有的力量對於殷白鶴而言不值一提。
殷白鶴聲線低沉,“坐好。”
他輕而易舉將席樂的手拂開,在席樂虎視眈眈的目光下整理了一下衣服。
然後說:“你說得對。”
席樂不知為何有種被隱瞞的憤怒。
但理智告訴他,殷白鶴沒必要和他說,他們不過是剛認識兩個月的“朋友”而已。
他們壓根就沒什麽關系。
不對,自己還是他的房東呢!
席樂立刻瞪向殷白鶴。
殷白鶴知道他在生氣,也做好了被逼問的準備,但沒想到會聽到這麽一句話。
“再不交房租就搬出去。”
“……”
威脅完了,席樂才繼續正題:“以前人數是多少?”
殷白鶴靜靜地看著他,嗯了聲:“一開始很多,後來變成上百、幾十……慢慢到了十二個人。”
席樂被他的話搞懵了。
“很多?上百?幾十?”
這麽多人?
好像哪裡不對勁?
席樂敏銳地察覺到哪裡不對,直直盯著殷白鶴平靜的面孔,腦中仿佛一道閃電劈過。
他張了張嘴,聽到自己問:
“你……到底進了鏡子多少次?”
十二個人鏡子他已經經歷了四次,還不算上他沒有經歷的……可殷白鶴口中上百、幾十人……
是多少次才能過渡到現在?
綠燈乍亮,出租車飛馳過繁華的街道,街邊霓虹照亮的色彩將他們的身影籠罩。
他聽到殷白鶴用一種在說“今天吃了一碗飯”的再平常不過的語氣,說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數不清了。”
第63章 電影1(人數。)
這一句話讓席樂接下來回程的路上都不知道說什麽。
從進入鏡子到現在,他也算對這些事有了些了解,但殷白鶴說的事兒著實讓人震驚。
他無法想象一次幾百人被抓進鏡子裡。
也無法想象殷白鶴一直重複進入。
太荒謬了。
殷白鶴看起來也和他差不多的年紀,齊遇進入的時候也才十七八歲,就這樣他們還覺得可怕。
那殷白鶴幾歲進去的?
從上百人的鏡子世界過渡到幾十人的鏡子世界,中間肯定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可能一天一次或者一個好幾次。
就像殷白鶴說的,次數已經多到他數不清。
席樂無法想象他常年生活在危險中的生活。
同時,他也覺得殷白鶴實在厲害,這麽多回被鏡子抓進去,竟然一直安然無恙。
席樂不覺得全是幸運,肯定有他自己的本事。
難怪他當初在荒村裡被殷白鶴阻止了觸碰禁忌,他經歷了那麽多次,就算不清楚每一次是什麽情況,肯定也有經驗。
太可怕了。
席樂心中受到的震蕩太大,以至於出租車停在了小區門口他都還沒能回過神來。
殷白鶴見他還在發呆,呆呆的樣子和他平時差別很大,看起來有點稀奇。
他提醒道:“到了。”
席樂驚疑了一聲,下了車,被冬夜的冷風一吹清醒許多,一直盯著殷白鶴看。
殷白鶴神態自若,背脊直挺。
席樂走在他後面,真的很好奇,他是怎麽從那麽多次危險中活下來的――
這些事都可以拍成電影了吧?
難怪無家可歸,這要是人經常往返危險與現實,精神肯定容易崩潰,平時哪有精力去上班啊。
席樂越想越覺得這理由非常合理。
說實在的,他也不缺這一點租金,畢竟那麽多戶已經夠他用了,還有剩余。
難不成殷白鶴當初就是察覺到了他的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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