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人”右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他伸出手。
時城擰了下眉, 但是沒有閃開。
那隻手輕輕拂過了他的肩膀, 掃走了一片落葉。
“你站在這好一會兒了, 都快生根了。”傅遇安撚著那一片乾枯的葉子, 放到眼前打量片刻,“脾氣好點,不然花都開不出來。”
“……”
能不能開出花時城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很想把這人腦門開出花來。
“不勞你操心。”他假情假意對這人彎彎眼睛, 張開手伸到他面前。
傅遇安:“?”
“我的葉子。”他收了收手指,指指對方手裡捏著的那片葉子。
傅遇安:“……怎麽就變成你的了?”
“掉我肩膀上的。”時城說得坦蕩, 好像真的一樣。
傅遇安深吸一口氣,把葉子放在了他掌心。
時城挑了下眉, 忽然握緊拳頭。
枯葉原本就脆弱, 被這麽一握,頓時碎得四分五裂。
傅遇安微怔。
時城勾了勾唇角,笑意不達眼底, 轉身就走。
這是警告。
他現在願意被利用, 但是不代表願意被坑。
不管傅遇安在這個副本裡做了什麽,都最好不要讓他知道有對他不利的事情。
在他身後,傅遇安低著頭, 看著眼地上的碎葉。
唉, 好不容易幫個忙, 看樣子還被誤會了。
他歎了口氣。
隨性地把左手抄在口袋裡,右手摩挲著腰間不知什麽時候又回來的金屬紐扣,傅遇安倏然笑了一聲。
脾氣真大,他想。
那邊離開的時城已經蹲在一間房子外等著野人出來了。
他百無聊賴地揪著手上剛剛捏碎、殘留在掌心的葉子碎片。
一點點清理乾淨,認真程度堪比他纏繃帶了。
終於,在最後一點殘渣被捏掉後,身邊的木門發出了“咯吱”一聲。
時城呼了口氣。
終於出來了。
眾人也發現了這個動靜,瞬間屏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生怕發出一點聲音引起這些野人的注意。
如果刺殺不成功,凌晨還有一場架要打,現在可不能發生什麽消耗體力的意外。
但時城動了,他在蹲的這扇門徹底開啟之前,一個閃身把快要出來的野人踹回去,連帶著自己也鑽進了房子裡。
“哢噠”。
門重新合上了。
包括野人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齊齊看向那個重新關上門的房子。
野人:“……”
眾人:“……”
大哥,你這麽勇的嗎?
傅遇安看著緊閉的木門,手掩上了唇角。
某些人對待NPC比對自己還暴力。
木屋裡。
時城一腳把野人踹趴在地上後,就迅速的卸掉了對方的下巴和四肢,不讓這人發出一點同類相吸的聲音。
他看著對方空洞的眼眶盯著自己,半點不覺得害怕,甚至還頗為有興趣地伸出了左手。
野人:“?”
他沒有眼珠,但卻能精準表達出他的迷惑。
時城的手指伸進了他空洞的眼眶裡。
野人:“……”日。
眼眶裡什麽也沒有,空空的,時城有點失望地收回了手。
原本還以為這眼裡有什麽貓膩,現在看來應該就只是簡單的設定。
他沒再多耽誤時間,冰冷的手指輕輕搭在了這對方的後頸。
下一秒,野人的身子和頭直接被硬生生拽斷分離開!
時城側著身子,完美地避開了濺出來的血跡。
手裡的頭顱表情還是驚恐茫然地,臉上兩個黑漆漆的洞直勾勾對著他,讓人毛骨悚然。
這野人長得實在是磕磣。
時城嫌棄地丟掉了這個腦袋,俯身扒下了這人的衣服。
人皮衣手感很細膩,但摸起來總是有種滑滑的黏膩感,尤其是在知道了它的製作程序和原料後,更是有種惡寒在裡面。
時城垂了垂眼睛,指節微動,把人皮衣整齊地疊了起來。
這衣服如果除去毛的話,應該還蠻輕薄的。
他規規整整疊了一個四方形的豆腐塊。
捧著這人皮出去的時候,外面其他的野人已經走遠了。
時城加快腳步,沒顧得上周圍人投過來各種各樣的目光,朝著河邊走去。
齊浮想了想,跟了上去。
時城見有人跟上來,落後半步搖了搖頭。
齊浮懂他意思。
不用幫忙。
她猶豫著比口型:[你一個人真的行嗎?]
時城點點頭。
齊浮:[但是我……]
還沒說完,她就感覺肩膀被點了一下。
轉頭看去,點她的人正是那個叫傅憫的男人。
男人隨便指了一個地方。
齊浮:“?”
男人比劃著手勢:[走,我來。]
齊浮擰了下眉,下意識去看時城。
她幫忙是為了還一點之前的人情,自認還算是靠譜,但是這個男人……
齊浮不相信他。
自然,她也不相信這人會這麽好心幫時城。
不料時城點了點頭。
齊浮愣怔片刻。
但時城的態度還算篤定,她也不好說什麽,左右看看,妥協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