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城一顆心漸漸下沉,接下來傅憫派人和聯盟交涉的一段時間,他多次著重注意了霍普列身邊的核心官員。
很快他就發現,似乎這些陌生的臉,都和記憶中的某處關於機密文檔上的照片對應上了。
……一個聯盟上上下下不過千人,核心人員更是少得可憐,而其中竟然一大部分都已經被霍普列算計進了人體實驗的改造。
自己過去沒有留意到的事情,現在在傅遇安的過去用上帝視角再看,顯得尤為清晰,讓人脊背發涼。
時城握了握拳,再次後悔沒有早一開始解決這些問題。
他被**的百年時間不短了,這期間,很難想象霍普列到底又做出了什麽罔顧人倫的事情。
斯沃帕德和聯盟的合作在會長的督促下進行的有條有序,即便傅憫多次插手干擾了送物資的行動,對於整體的合作關系來說也並無大礙。
但這些小動作引起了會長的注意。
傅憫明顯感覺到,不少原本應該屬於自己去管理的核心項目被抽回了。
他原先想收斂些,卻在準備行動的時候轉變了想法。
斯沃帕德和聯盟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交易,現在會長已經在提防他了,斯沃帕德這邊的機密恐怕是讓他探不到什麽了,那既然這樣,待在家族的意義不是很大。
他隻稍作片刻思考,就乾脆直接放棄了繼續取得會長信任的想法,轉頭就向第一星學院提交了入校申請。
這一舉措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甚至連會長都被整了個措手不及。
他原本只是想搓一搓這個繼承人的銳氣,沒想到對方直接這麽硬氣轉頭去學校誰也不見了。
會長氣得夠嗆,直接對羅煙宣布了放棄對方內定繼承人的身份。
不過這對於傅憫來說無關緊要,畢竟他要做的就是摸透霍普列到底要做什麽。
是違背自然倫理做實驗突破自我,還是想要研究出什麽生物技術對整個星系做什麽?
為此,他直接在畢業後憑借能力進入了總聯盟的第一支技術隊伍,成為了後來被眾人所知從不露面的首席工程師。
那一年,傅憫還很年輕。
時城看到了他的工牌,上面寫的名字不再是傅憫,而是傅遇安。
年少的傅遇安跟他給自己取得名字一點都不一樣,所謂隨遇而安的佛系和淡然在他身上一點都沒有體現,借著那股子猛勁兒,可勁在力所能及范圍之內作妖。
後面發生的事情時城就很熟悉了,這人知曉了聯盟內部的暗流湧動,也知曉海盜僅僅是在跟聯盟作對,便想方設法給他們送武器能源,撥款給所有能打壓聯盟的地方……
總之一切能和霍普列對著乾的事情,傅遇安全都做了一遍。
也是在這十幾年的時間中,霍普列才和傅遇安第一次見面。
一開始,霍普列都沒能認出來面前這個大變樣的青年就是很多年前的那個孩子。
還是後來因為傅遇安一次嚴重的工作失誤,才讓他認出人來。
那次工作失誤,讓整個聯盟內部的系統癱瘓了十分鍾。
十分鍾內,幾乎大部分的機密數據防火牆全部無效失控,裡面的內容全被人竊取了個精光。
至於是誰竊取的……
時城挑了下眉。
怪不得當年讓莫送城去查東西這麽順利,原來對面內部還有個默默無聞的“內應”。
也是這一次,霍普列直接黑了臉,去找斯沃帕德的麻煩。
會長則是壓根沒想到自家孫子這麽能耐現在竟然是在聯盟內部這麽重要的職位工作,為了給統帥一個交代,他按照家法,把傅遇安送去了海和星。
時城終於見識到了他所謂的比較難熬的一年,到底是有多難熬。
沒有陸地,海域的危險無時無刻不存在,天氣的惡劣讓傅遇安很快就扛不住,身體出現了不適。
但沒有藥也沒有治療的設備,一切都只能靠著自己熬,餓了捕一點海鮮魚肉,渴了勉強趁著天晴燒一點水。
短短一年,傅遇安瘦得幾乎只剩下了皮包骨,小病不斷大病偶有,好幾次快病得一命嗚呼,最後竟然也頑強地挺了過來。
不得不說,當年霍普列對他的治療還是有用的,不然在這種條件下,可能連一年都熬不過。
一年期滿,傅遇安被接了回去,安生養息兩三年才堪堪恢復。
不幸的是,他因此落了個吃不得海鮮的毛病。
再後來的事情,就和時城想知道的這個世界有關了。
霍普列雖然生氣那次意外,但傅遇安畢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幾經思索,他還是舍不得就這麽把人放走。
不顧會長略有微詞的不讚同,他直接恢復了傅遇安的職位。
傅遇安在正常工作的同時,也忽然開始了自己的研究。
這是一套全新的沒有任何舊研究成果在內的防守系統。
比起一個陰謀家,傅遇安其實更適合當簡單的科學研究學者。
這個新的算法和核心是他無意中發現的,霍普列固然重要,但他也舍不得這麽這個發現,於是只能兩邊同時進行。
可越到後來,傅遇安對該項研究就越心驚。
因為這項技術對於目前的世界來說過於超脫了,他無法保證一旦系統真正開始運轉,到底會有怎樣的後果,人到底還能不能掌控住系統的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