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憫:“……”
沒什麽抱怨的,但他就是不爽。
於是乾脆輕嗤一聲:“那你繼續套路,我不需要這點好處。”
說著,就拖著自己剛獵來的鹿準備往外走。
卻被時城拉住了手腕。
“等等。”
路憫傲然看他一眼。
時城心中好笑,語氣勉強端著:“看完再出去。”
路憫一副被這個理由勸說成功的樣子,表情很為難地點點頭,“不情不願”繼續站回他身邊。
時城嘴角微抽,往旁邊站了一步。
路憫:“……嫌棄我?!”
時城想給他一拳,指著面前窄小的縫隙:“我讓你看戲,你站我後面是打算看我後腦杓?”
路憫:“……哦。”
哦個屁!
這人怎麽不管什麽時候什麽狀態都這麽欠揍?
時城眼不見為淨,轉了過去。
外面的那些人剛碰到酋長。
瞿紹一見到對方,就認認真真把他們所有的東西分成了三七份,把“七”交遞過去。
酋長讓人收下,卻沒有放他們走。
看著隨著對方一個手勢,四周越來越多的原住民,巫燁良臉色肅穆。
“果然。”
瞿紹:“什麽?”
巫燁良:“我一開始就猜,對方可能不會和表面那樣這麽善解人意。”
瞿紹一震:“你是說他們要的不止7成?”
“何止。”解梨鄙夷看他一眼,“這架勢,估計……”
話沒說話,眾人就聽到重物倒地伴隨著罵娘聲響在耳邊。
他們連忙看去,發現是拿著桶的龐飛池被四個原住民用魚叉摁在了地上。
“松開我!”
龐飛池直接一腳踹飛了一個人,起身就準備反抗。
但他只有一個人,面對一群人,絲毫沒有勝算。
“別動!”很快,隨著一根戳進肩膀的短木,龐飛池一聲慘叫後再次被控制。
酋長終於露出了原本的面目,囂張地大笑兩聲,指了指他們周圍散落的桶:“走。”
“咚咚——”
原住民們跺了跺地板,打算衝上去搶。
“唉!你們要不要臉?!”邇彌想攔他們,卻被巫燁良拽住。
“不要衝動,”老人說,“他們想要,就讓他們拿。”
“系統永遠偏向‘自己人’,你現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是給系統機會搞死你。”
邇彌:“那我們吃什麽?活生生餓死嗎?!”
“地上不還剩一點?”解梨指了指地上掉落的幾隻蝦米和不少半截身子的魚,“餓不死。”
瞿紹嘴唇顫抖:“不會……這一年,都這麽活著吧?”
“總會想到辦法的。”巫燁良蹲下,毫不嫌棄地撿起半截魚,擦去沙子揣進兜,“這才第一天,慢慢來,總會找到方法吃上好的。”
“……”
岸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死寂,似乎每個人的身上都籠罩著一層或多或少的絕望。
路憫一直看著巫燁良:“那老將軍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的。”
“解梨也還可以。”時城補充,“另外三個就不怎麽樣了。”
“是啊,但是有另外兩個震著,應該做不出什麽太過的事情。”路憫說,“我再去看著他們,你想我幫的忙不算難。”
“是嗎?”時城意味深長道,“未必啊。”
系統不會這麽好心放過他們,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這些所謂的“念”都是人在既定情況下,或遇到某種極端事情產生的。
如果這座島一成不變,那麽這副本將毫無意義。
從剛剛的情況來看,時城更傾向於自己的猜測。
這座島上所有npc的行為和島的設定,都是壓著他們人所能承受的精神心理邊界來改變的。
這一次搶奪食物讓他們沒飯吃只是試探,但下一次呢?
時城看了眼巫燁良,又瞧了瞧解梨。
這兩人能撐到什麽時候,很大程度上決定了這個副本的走向,以及他審判時候的抉擇和結果。
“時城。”
某人忽然喚了他一聲。
時城正在想事情,聞言隨口道:“說。”
路憫:“他們剛剛,好像沒有在意我去哪裡了。”
時城垂眸:“那你就努力當個透明人,為我做事。”
傅遇安是一個“外來者”,就像之前比喻的那樣,“偷渡”過來的人,只要不鬧出太大的動靜是不會被發現的。
從進到這個副本開始,他就一直在明裡暗裡減少這人和NPC之間的接觸,得出的結論果然不出所料。
對於“傅遇安”這串數據來說,只要不展現在明面上,就會很難被注意到,或者說會被NPC及系統不經意間忽視。
在這個層面,傅遇安才是最安全的人。
但同時,也是最危險的人。
不被發現是絕對的安全,一旦暴露,就是直接絞殺,毫無回轉的余地。
這也是為什麽時城到現在都不把“路憫”這串數據收回金屬紐扣的原因。
從之前那麽多次來看,回收數據一定是個動靜不小的操作,萬一……
萬一有點什麽意外……
時城左手無意識動了動,說不出的煩躁。
平生第一次,他不敢賭。
哪怕風險低,哪怕自己有能力有保障,哪怕這僅僅只是猜測,他也不敢貿然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