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剛才那個時間選擇救援真是吃力不討好。
如果一開始他就下水去救人,龐飛池一定會感謝他。
但在經歷了猶豫後才不情不願去救人……
“那人呢?”龐飛池啞聲開口,問得確實解梨。
邇彌閉緊了嘴巴,收回準備脫口而出瞎編的解釋。
就這樣吧,反正在這個地方,誰也不會相信誰。
“上岸了。”解梨實話實說,“我跟你們一起。”
邇彌:“他嫌你累贅,所以扔給我們了?”
解梨冷冷掃他一眼,忽然起身,對著水面狠狠用魚叉戳了下去。
水面下激烈的動靜讓竹筏搖擺片刻,等魚叉被拿上來,最尖端正是一條被直接貫穿的魚。
解梨把它扔到桶裡:“乾不乾活?”
邇彌:“……乾。”
早上的出海只有兩個小時,酋長說在這兩個小時中,是這些小魚最活躍的時候。
再往後可能會有大魚活動,那會比較危險,眾人不敢貿然冒險,在兩小時內盡量搞定完一切,趕著竹筏回到了岸上。
“你們怎麽樣?”瞿紹看到這三個人,拎著兩桶東西趕過來。
“一般,一桶魚,還有半桶雜七雜八的海鮮。”龐飛池歎了口氣,“工具太簡陋了,操作不方便。”
“我們也就一般。”瞿紹把兩桶海鮮放在岸上,“不過看這些,交出去七成,剩下三成也夠我們吃一頓了。”
邇彌點頭。
巫燁良從後面慢悠悠走上來,看都沒看地上的桶,掃視一圈,直接問道:“那個路憫呢?”
“不知道,那家夥神神秘秘的。”邇彌現在一想到那人就煩,聞言語氣也不是很好,“鬼知道是不是又被引導者抓走了。”
“那個祭司?”瞿紹問,“他倆有什麽關系?”
“啊,你昨晚跑得早睡得早,沒看到那家夥一夜未歸。”龐飛池給他解釋,“巫老說,他是被引導者帶走了。”
“我操!”瞿紹震驚了,“引導者這是什麽意思?”
“看上他什麽了?”龐飛池見怪不怪,“之前幾個副本又不是沒看出來,每一個引導者都有自己的目的,這位黑衣祭司肯定也是需要路憫幹什麽吧。”
“話是這麽說……”瞿紹語氣遲疑,“但他倆要是真的有別的什麽關系,萬一為達到目的聯手害我們怎麽辦?”
“想太多了,被引導者盯上,對於那人本人來說,還不知道是好是壞。”這次說話的是巫燁良,他語氣沉穩,“而且,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瞿紹一噎:“你什麽意思?”
巫燁良語氣很不耐煩:“沒發現自從路憫被祭司盯上,祭司就幾乎沒管過我們嗎?”
眾人一愣,回味過後發現,好像還真是這樣。
引導者現在隻對路憫一個人感興趣。
“所以這可不可以理解為……”邇彌不確定道,“引導者——也就是那個祭司,不可能是審判官?”
審判官為了正確決策,需要時刻觀察他們在他們身邊,而不是像這樣,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天到晚見不到人,這還怎麽裁決?
巫燁良沒說話,雖然他心裡也是這麽想的。
五人面面相覷,心知肚明,不約而同認可了這個猜想。
只有解梨皺了皺眉。
她當時從荊棘叢中醒來的時候就已經經歷了一次“善惡”抉擇了。
是選擇自己受傷拯救小鳥,還是選擇把小鳥扔出去試探出去的路。
因為知道這個副本的背景目的,她果斷選擇了1。
如果祭司和審判官之間沒關系,那麽把她帶到荊棘叢中的是誰?
她腦海中冒出了一個人名——路憫。
這個念頭一出,解梨整個人跟被敲醒一樣。
對啊!
審判官無處不在,那什麽比隊友更能和他們無時無刻不在一起呢?!
假設成立的話,路憫身上處處不對勁,包括和引導者別樣的關系就都解釋通了!
解梨勾了勾唇角,把這個猜測放在了心裡。
暫時不能說。
時間還很長,先觀察一下找到證據,確定下來才能透露出去。
而且現在還不知道剩下這四個人的立場,很難保證大家的想法目的一致。
還有……
怨毒從解梨的眼中一閃而過,掃過了瞿紹。
十米外的視線盲區。
時城把所有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情頗好地揚了揚眉,頭也不轉對身後的人道:“還算順利。”
路憫上前一步,胳膊搭上他的肩膀:“祭司,你真的玩得一手好套路。”
剛剛從雨林捉到一隻鹿,他就被這位黑袍祭司撞了個正著,連人帶鹿被強行帶走,躲在這裡看了一出好戲。
從五人上岸到現在的對話,他的表情逐漸由空白到驚訝,再到讚賞。
合著這人從一開始就設計的明明白白,如何擺脫自己的身份嫌疑,如何把這個身份嫁禍旁人……竟是連自己都算計進去了。
因為早就有所猜測,路憫對這個已知的身份並不驚訝,他只是有些微妙的不爽:“合著之前都是套路我算計我呢?”
時城偏過頭,忽然笑了一聲:“不可以嗎?又對你沒壞處,他們就算舉報錯人也不會誤傷你,你還能得到我給的好處,有什麽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