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為什麽?!時城你他媽是死了嗎?!”霍普列看著一直保持在“10”的情緒波動上,終於徹底失態了。
他來來回回在實驗室內走著:“不可能,怎麽會這樣呢?我該怎麽辦?現在到底該怎麽辦……”
“他還沒瘋,你倒是快了。”傅遇安的嗓音已經接近喑啞了,剛剛為了鎮定下來而咬破舌尖,現在一說話,鐵鏽腥味就在口中蔓延。
但他隻覺得很苦。
太苦、太澀了。
快讓人喘不過氣來。
霍普列忽然衝上前,抓住他的衣領:“閉嘴!沒讓你說話!你給我閉嘴!”
傅遇安扯扯嘴角,諷刺地笑了一聲:“你真的很無能。”
“沒了時城,你什麽都不是。”
他本以為,霍普列在聽了這句話後要跟他打一架。
但讓人意外的是,對方卻詭異地鎮定了下來。
“沒了時城……沒了他……”霍普列表情猙獰起來,扭曲得活像地底趴上來的厲鬼,“對啊!那件事時城一定不知道!他一定不知道!”
神神叨叨念了半天,他手忙腳亂撲倒總控台前,手指開始不停地敲擊屏幕。
這一次出現在屏幕上的主角不是時城,而是霍普列。
霍普列小時候和時城很像,嬰兒肥的臉蛋和深褐色的眼睛讓他看上去和童話中走出來的小王子一樣。
但傅遇安不知道為什麽,在見到這個小孩的第一眼,就有一種直覺上的忌憚和厭惡。
他皺著眉,懸著一顆心接著往下看。
這一次,不僅僅是時城的過往。
還是時家見不得人的秘聞。
時家早就死去的大哥,其實是為了做人體實驗才生下來的,出生就是不完全體,一直被養在實驗室。
但時與輝夫妻對他的研究,還僅限於“醫學”。
只是因為恰好這個孩子是個殘疾兒,才被用來當做實驗對象,但夫妻二人的目的還不算壞,僅僅是為了治好這個孩子,讓醫學得到發展。
但第二胎,也就是霍普列的出現,打亂了他們的研究。
霍普列剛出生的時候其實叫時塑,後來他不喜歡這個字,讓爸媽改成了聽上去就很符合他高調人生的“冕”。
時冕第一次去實驗室看他哥哥的時候,隻說了一句話。
“可惜了,本來他會比現在有用。”
時與輝當時就站在他身邊,聽到這句話後詫異追問,但時冕只是笑著搖搖頭。
這件事看起來無關緊要,只是個小插曲,不過很快,時與輝夫妻二人就發現時冕的行為和愛好越來越特殊,用家族其他人的話來說,這孩子天生就是“時家”的人。
時與輝對此並未放在心上。
因為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有了時城。
時城出生的時候,和他大哥一樣,都是瀕死的狀態。
不知情的人會以為這是巧合,或者時與輝夫妻倆的基因出現問題。
可現在處於上帝視角的傅遇安明白,時城從出生開始遭遇的一切都是霍普列的手筆。
時冕在他母親懷時城的那段時間表現得尤為殷勤,送藥送營養品,甚至還貼身照顧。
所有人都以為是這位小殿下對於新成員弟弟的期待和喜愛,卻不知道那藥和營養品中藏著的全是被禁止上市的違禁藥。
時城出生後,霍普列親自把人抱去了時家的私人醫院。
那個時候他已經在醫院工作了,親自救自己的弟弟這件事壓根沒有人懷疑。
只有當時一個在時家地位很高的管理層發現了他肮髒的手筆,那根本不是正確的治療方法!
面對對方的質疑,還沒有改名的時冕一點都沒有慌張,反而笑著問:“你怎麽知道,我現在做的不是正確的呢?”
“你這做的不是人事!”那人破口大罵一通,企圖打消他的想法。
時冕靜靜聽完,隻說了一句話:“我哥哥和弟弟的情況一樣,他是你們來治療來接手的,但現在呢?有好轉嗎?”
這讓對方直接閉口熄了火。
時冕繼續說:“您是我的長輩,我也不讓您為難。這樣吧,一個月的時間,我們誰都不要再管了,看看誰活下來。哥哥活,我放棄我的行為並為此道歉,弟弟活……就代表,我是正確的,請你們支持我。”
他說得冠冕堂皇,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樣子。
但雙方都知道,這個賭約從他口中說出來後,就沒有拒絕的機會。
與其說這是時冕給出的退步和期限,不如說,這是他跟自己的一個賭局。
為了不讓這人去告訴父母和其他人,時冕控制住了對方和對方所有親人家屬,一直等到了一個月後。
大哥因為沒有救治身亡了,對外宣稱是戰死。
而時城,雖然奄奄一息,卻依舊生命體征平穩。
時冕看著這個意料之中的結果,瘋狂掩飾住眼中的興奮和狂熱,人模狗樣地對身邊那人說:“您看,我才是對的。”
時家老大的死讓時與輝對時冕產生了懷疑和探究,可因為是親生兒子的關系,他始終都沒有把一切都想到他身上去。
就這樣,時城在他的“救治”下,恢復了健康。
出院當天,時冕在時城的眉心落下了一個吻,小聲附在嬰兒耳邊說道:“謝謝你,小城。”
謝謝你活下來,才能讓我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