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時候,才肯原諒我呢。
男人不敢停留太久,鼻息靠近盛檸樾,想吻那人的臉,又沒有賊膽,只能重新站起,幫他拉好窗簾,掖好了被角,才不甘心地走了出去。
盛檸樾一早醒來,才想起上午答應了方江源去打高爾夫,他揉揉眼,給方文博撥了通電話,讓他直接跟方江源一塊過去就好。
穿著睡衣的盛檸樾還有些沒睡醒,眼皮一直打架,好奇怪,他大概已經有很久都沒有睡得這麽踏實過了。
連噩夢都沒做一個。
車禍之後他雖然嗜睡,可睡眠質量卻直線下降。
盛檸樾蹙蹙鼻子,剛好聞到一陣香味,是從門縫順進來的,廚房裡有人叮叮當當地忙碌著,他一拍額頭,記起了某個渣男已經住進了自己家裡。
盛檸樾平時都不太吃早飯,如果不是張默心總像個管家公一樣的叮囑他,他有可能連午飯都不會記得吃。
推門出來時,剛好看到顧司塵泡了牛奶,又煎了太陽蛋出來,男人對他笑笑,眼下還有沒睡好而留下的青黑,“樾樾早,你先去洗漱,等下過來吃早飯吧。”
盛檸樾發覺顧司塵準備的早飯是一人份的,下意識問了句,“你的呢?”
顧司塵訝然片刻,忙回應道:“我……等下我們出去了,我自己找地方吃……”
盛檸樾哼笑一聲:“怎麽?我是刻薄了你的早飯?”
“沒有沒有,是我自己不吃的。”顧司塵昨天折騰一夜,酸水都吐了幾個來回,眼下胃痛的都要升天了,別說是早飯,他可能一天都吃不下什麽了。
“愛吃不吃。”盛檸樾沒再理他,直接進了洗手間。
一眼掃過,洗漱台邊的架子上又新擺了不少東西,剃須刀,牙缸牙刷和潔面乳,似乎每一樣擺放的位置都很精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同居的關系。
盛檸樾厭惡的掃開顧司塵的東西,低著頭,擰開了水龍頭。
等他坐下來後,顧司塵又煎了兩片培根配上一片烤麵包,殷勤的從廚房端出來,“培根和麵包涼了就難吃了,現在剛剛好。”
盛檸樾坐在那盯著眼前的食物沒有動,他恍然記起住在顧宅的日子,為了討顧司塵的歡心,他不但學了怎麽做魚,還追著秦管家去學怎麽做小零食。
當日,他做了爆米花給這個男人吃,顧司塵是怎麽刁難他來著?
盛檸樾只不過是想想,可就在食物入口時,他便惡意地盯向對方,挑剔道:“我不喜歡喝甜牛奶,你這培根火候太大,焦了。”說完,他又嫌棄的瞥一眼煎蛋,“還有,煎蛋油放的太多,影響胃口。”
他站起身,毫不珍惜對方的勞動成果,“不吃了。”
“樾樾!”顧司塵見他要走,馬上拉住他的手臂,被對方投來的嫌惡目光扎到,才立刻松手,聲音放緩,帶著乞求,“我重做……不吃早飯不是好習慣,你等等我,我……會做到你滿意為止。”
盛檸樾掃他一眼,饒有興味道:“你不會以為我是在故意刁難你吧?你當我有這麽閑?”
盛檸樾沒繼續留下來,而是轉身進了主臥,飛快換好衣服,準備赴方江源的約。
走到門口時,忽又停下來,瞥一眼面前擺放著的鞋子,好整以暇地轉頭去看顧司塵,顧司塵碰上他的視線,馬上跑過來蹲下身,幫忙穿鞋。
盛檸樾覺得這感覺不錯,比刁難顧司塵給自己做飯有意思多了,不由地調侃道:“顧司塵,我說了,當我的助理沒那麽容易,你可以選擇離開,我不為難你。”
“不、我不離開。”顧司塵意志堅定,修長的手指在鞋帶上穿梭,直接打了個漂亮的結,然後才斬釘截鐵道:“你讓我住進來了,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的……”
“呵。”盛檸樾微微一笑,俯下身,“那別說我沒給你機會,五分鍾,收拾好飯桌,下來開車。”
顧司塵盯著盛檸樾消失在樓梯間的身影,重重地歎了口氣。
自從他發現盛檸樾的情緒陰晴不定之後,他就有偷偷聯系過宋德,宋德沒見到本人不好下結論,但隻說,這種情況不太樂觀,有可能只是單純的恨意,也有可能是留下了嚴重的PTSD。
顧司塵極其害怕是第二種情況,因為他自己就是心理創傷的受害者,他非常了解那種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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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飛馳來了高爾夫球場,方江源帶著方文博熱情的走上來打招呼,“小樾,司塵,你們來了。”
“方總,昨天我答應您來打球是不想掃您的興致,”盛檸樾難得尷尬道:“但我確實不擅長打高爾夫,看來掃興是難免的了。”
“哎,年輕人學什麽都快,讓我家文博教你。”方江源給方文博遞了個眼色,“這孩子怎麽跟塊木頭似的,快點帶小樾先去熟悉熟悉規則啊。”
方文博雖然比盛檸樾小兩歲,可卻行事穩重,性子和軟,他朝盛檸樾一笑,彎起眼梢道:“盛老師,這邊請。”
顧司塵緊了緊手指想要跟上去,卻被方江源直接叫住了,“司塵呐,昨晚我還和你叔叔通了電話,他讓我帶句話給你,咱們這邊聊聊?”
顧司塵被截住,只能跟著方江源去了一邊。
方江源邀他坐下,似乎考量許久才開口,“老陸……他希望你多用點心思在工作上,至於你們年輕人的感情問題,我們確實無權干涉什麽,但你和小樾畢竟已經離婚了,老陸他還是希望你能振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