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臍帶。”秋余說。她明顯已經細細研究過了,“娃娃一大一小,像是孩子和母親,那根紅線應該就是臍帶。”
“解謎?”柯晨臨皺眉蹲下,他發現紅繩的另一頭並沒有鏈接在小娃娃上頭。
“這應該是一種束縛。”秋余繼續說,“已經出生的孩子不應該再被臍帶捆綁。”
“但這‘臍帶’沒有捆上。”柯晨臨伸手指了指紅色毛線。
一直沉默的年輕姑娘終於開口了:“也許是把紅繩捆上去,然後剪斷,這樣‘孩子’才能夠掙脫束縛,臍帶就像是各種約束的具象化。”
柯晨臨沒有應聲,他不確定對方的分析是否正確。
臍帶是束縛的具象化這個說法確實是有一定道理的,大娃娃也不一定就是“母親”,也許也只是一種指代。
可看到這兩個娃娃的時候,柯晨臨下意識就想到了孟娟和孟婷婷母女,那些擺在辦公桌上的獎杯。
仿佛是把所有的希望壓在了一個孩子身上。
“那剪開?”吳姐不確定的抬頭詢問。
“等等吧。”秋余皺眉,“也許不是這個意思,如果出事了……”
“那個,不太對勁啊。”金成忽然說,他說話的音調有些怪異,像是被嚇到了導致聲音有些虛,輕飄飄的:“你們看教室門口。”
幾位玩家齊齊抬頭,發現教室外面已經擠滿了人,都是學生。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笑容,探頭探腦的像是在看熱鬧。
葉巍也混在其中。
這本身就不太對勁,尤其那些學生嘴角的弧度過於誇張,雖然沒有撕裂開,但那麽多人都帶著同樣熱烈的笑容往裡頭看,著實讓人毛骨悚然。
“快上課了。”一道乾澀難聽的聲音響起,是那個怪物的。
“還有一分鍾。”那怪物從學生堆裡擠出來站在門口,“老師準備進來了哦。”
金成感覺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然咱們還是一人提交一個答案吧!也就只有那麽幾個懷疑對象,說不定就對了呢!”
“不可能。”柯晨臨立即拒絕,他不會去冒這個險。
“但現在這個娃娃的答案也不確定,提交答案的成功率更高啊!”金成看著外頭像是看熱鬧一般笑嘻嘻的學生,沒忍住往後退了一步,“拚一把!要死一起死!”
“你自己去拚。”柯晨臨繼續拒絕,而其他玩家都沒有開口。
眼看著金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柯晨臨淡漠道:“現在不是我們的死局,他們就算衝進來,出事的大概率是吳姐不是我們。”
他這話並非沒有根據,因為這個懲罰是針對提交錯誤的個人的,外頭那些同學包括那個怪物盯著的也都是吳姐,並沒有看向其他人。
“你這說的什麽話!”金成睜大了雙眼,“吳姐幫我們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而且凶手的答案歪打正著的對了!我們不能就這麽放著她不管。”
“我惜命。”柯晨臨扔下這三個字之後就不再做聲。
至於其他人,壓根就沒發表意見,他們沉默其實也是一種態度。
吳姐有可能是被誤導的,她很可憐,這些都沒錯。甚至吳姐可能是真的為了他們能夠活下去而犧牲。
可如果他們提交的答案都是錯誤的,大家就得一起被懲罰,誰也不想用自己的命來冒險。
“你們不來那我來!”金成拔高了聲音。
他有些受不了這種冷漠,金成覺得大家都是夥伴,就算認識的不久,那朋友都冒險為自己排除危險了,在對方遇到麻煩的時候怎麽也不能夠袖手旁觀?
“別。”吳姐打斷了他,“別衝動。”
吳姐拿著兩個娃娃的手還在顫抖,她在害怕,但她抬頭看向了金成:“孩子你才十幾歲,你不能死。”
“那我也不能看著你死!”金成義憤填膺道。
“可你爸媽呢?”吳姐輕聲問。
金成愣了一下。
“孩子你要是沒了,你讓他們怎麽辦?”吳姐一邊說,一邊將紅色的毛線纏上了小娃娃的身體。
纏繞了兩圈之後,吳姐又用平靜的語氣開口:“能幫我找一把剪刀麽?”
秋余從講台的抽屜裡翻出了一把剪指甲用的小鉗子遞給了吳姐。
在遞過去的時候,秋余看了一眼金成。
金成傻愣愣的站在了原地,有些無措,卻也沒有再說什麽提交答案的事。
少年人的滿腔熱忱和義氣似乎被打擊的不輕,甚至還有點自我懷疑和厭惡。
秋余沒有去安慰金成,就連拍拍肩膀的示意也沒有。
吳姐把兩個娃娃綁好後拉開,將紅線推進了指甲鉗的刃口之間,所有人的目光也跟隨者她的動作聚集到了那個指甲鉗上。
金成瞥了一眼錢哥,怨氣幾乎止不住,然而錢哥在注意到他的目光之後卻隻衝他笑了笑,又是那種憨厚老實的笑容,像個普通的中年長輩。
在金成心裡的煩悶即將再次轉化為暴躁的同時,指甲鉗剪下去了。
喀嚓一聲。
金城感覺這聲音和自己的心跳同步了,他幾乎是下意識閉上了眼。
什麽都沒發生。
“沒事了?!”金城睜開雙眼,松了一口氣。
柯晨臨看著耷拉下去的兩根紅毛線,又扭頭看向堵在外頭的人群:“不,可能……”
上課的鈴聲打斷了柯晨臨的話,在上課鈴聲響起的同時,外面的學生們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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