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時候柯晨臨已經坐下了。
“下一場不允許了!”小布娃娃氣急敗壞的修改了規則。
“嚇死我了。”柯晨臨衝著裁判眨了眨眼,而後像是沒骨頭似的往裁判身上一靠:“剛才嚇死我了。”
“是嗎?”裁判不鹹不淡的回應,“你發現什麽了?”
“哦,我一直在懷疑宋武還沒有附身在玩家身上,事實證明的確如此。”柯晨臨說到這裡歎了口氣,“因為他盯上我了。”
裁判身體微微僵了一下。
柯晨臨繼續低聲哀怨道:“我就是他的目標,一但我失去了靈魂卡牌,我就會被他搶奪身體,到時候你要小心哦。”更多的柯晨臨就沒有說了,畢竟他只是獲得了一把微不足道的小鋸子而已。
“你知道我不會死。”裁判說。
“哦,我忘了。”柯晨臨又是一口歎息,“無所謂了,反正我要死了。”
不等裁判繼續回話,遊戲開始。
之後幾輪柯晨臨一直在被針對,然而柯晨臨硬是通過不同的操作卡到了BUG,比如把手帕包成一個兜,遮蓋住那個眼睛的視線,然後再把小兜系在怪物的尾巴上。
怪物的感官系統不靈敏,壓根沒意識到問題所在。而且系尾巴上不是藏肥肉裡那種操作,只要怪物動了,在尾巴上的手絹就會跟著動向相反的方向。
因為那個怪物的豬尾巴長在了頭上。
更缺德就是把從地下室順出來的雙面膠貼手絹上,給手絹黏在了樓梯底下。等手絹被扯下來的時候,那雙眼睛已經布滿了紅血絲……也許是雙面膠過敏,這個柯晨臨也不了解,畢竟要求是眼球必須向上,他要是把手絹反過來貼在樓梯背面,那不眼珠不就朝下了嗎?
他也沒辦法,如果地下室裡的是502的話,這隻眼睛會好過很多吧。
還有給這眼睛埋壁爐灰裡,塞牆紙裡,扔大吊燈上。
扔吊燈上他還扔了三次,用雙面膠貼了衣服上的線頭,遠遠的甩,等確定甩正了,又掏出打火機點火,把那線給燒了。
好好一場丟手絹,愣是給完成了捉迷藏。
柯晨臨贏麻了,其他玩家看麻了,那張手絹被折磨的差點落下淚來。
柯晨臨很快的把自己兩張卡牌醒了過來,看的其他玩家,尤其是那隻羚羊,羨慕不已。
最後遊戲結束的時候柯晨臨看起來很累:“呼,我不擅長運動。”
對此沒有任何玩家給個表示,大家默默地對柯晨臨行注目禮。
“你贏了。”小布娃娃聲音也沒了起伏,他累了,“你可以選擇這三張卡牌,或者一頓美食。”他重新掏出了那三張人頭封面的卡牌。
柯晨臨盯著那卡牌看了一會兒。
看吧,看吧,無論怎麽看,現在都不是選擇這卡牌的好時候,小布娃娃面無表情的舉著牌,等柯晨臨選擇。
“我要卡牌。”柯晨臨說。
“你確定?!”小布娃娃聲音終於有了起伏,“這個卡牌,會讓你變成你心中最希望成為的那個存在。”
“確定,給我吧。”柯晨臨伸出手。
那個小布娃娃將信將疑的把一張卡牌遞給了柯晨臨,他幹嘛為這個怪胎擔心?對方出事死了才好,這樣這個世界才能安生。
柯晨臨將卡牌拿到手,空白的那一面對準自己。
他是坐在椅子上的,姿態看上去有些慵懶。
不會有變化,柯晨臨想。
果然,卡牌上出現了一個有著黑山羊頭的男人。
周圍玩家詫異,羚羊開始懷疑柯晨臨並不是玩家,裁判的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
而柯晨臨卻沒覺得意外。
因為不久之前這位裁判答應了他幫忙,盡管最後柯晨臨並沒有求助這位同意一起卡Bug的裁判,但對方確實是應聲了。
他痛恨裁判和火種系統的存在摧毀了一切,但柯晨臨知道之所以會有濃烈的恨,是因為之前真的很喜歡。
曾經他有個普通又無聊,泯滅眾人的夢想——他想有個真正的家,一個愛人,他們會白頭偕老。
感情轉化也就是一瞬間的事,不過好歹痛恨的根源是愛和在乎。
所以在對方表示同意幫忙之後,他稍微想在這個副本留的久一些。
不是為了搞清所謂的誤會,他們之間本就沒有誤會,只剩下了不死不休。
柯晨臨只是覺得也許能停一停,就像是一個為了考研努力複習的學生,好像偶爾也可以抬頭看看窗外的風景,只是一次,之後還是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作為“黑山羊先生”留在遊戲裡,他會是鮮活的,無論這種鮮活是“高興”還是“瘋狂”。
總比回到過去,看著安定的看照片一個人睡覺要好的多,起碼有事做。
這些東西柯晨臨都看得透,所以他現在敢拿卡牌,他感覺自己真是……清醒的有些魔怔了。
柯晨臨將卡牌握在手心,笑著抬頭詢問眾人:“我本身就是黑山羊先生,我想做我自己,有什麽問題嗎?”
想做自己當然沒問題,可問題是,黑山羊也不是你呀。
小布娃娃都快懷疑是不是卡牌出問題了。
就這樣,柯晨臨拿到了最終卡牌,卻沒能夠恢復人類的身份,當然也就不會遭受到副本怪物的攻擊。
柯晨臨看了眼手上的牌,忽然感覺自己有些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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