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怪纏綿的,估計不是有血緣關系的哥哥,而是情哥哥。
“喂!”柯晨臨拔高了聲音衝那個崩潰的玩家喊,“你把他當成原本的那個人去對待,叫他名字。”這算是直接引導了。
然而那位玩家不打算那麽做,他看向了柯晨臨,明白了柯晨臨也是玩家,但是:“祂是個怪物!祂把他吃掉了!!他死了!祂不是他!祂是個惡心的寄生蟲!”這位玩家的聲音特別大,能看得出,他整個人的情緒已經崩潰了。
他好的淒厲,腳卻一動不動。
柯晨臨其實能理解:“如果你不是裁判……”說到這裡,他忽然意識到了身邊人並不是自己熟悉的安定,於是沒有繼續,笑笑也就過去了。
而裁判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自己不是裁判,而柯晨臨在這裡遇見了已經被吞噬的自己的話,他大概也會崩潰,就像這個玩家一樣。
柯晨臨歎了一口氣,走上前去,想要暫時的拉開那位玩家,起碼讓他稍微冷靜一些,腦子清醒了才能知道還是保命要緊。
可柯晨臨才衝著他走兩步,那個玩家就發現了,厲聲呵斥:“你別過來!”
柯晨臨頓住。
“你別過來!”那個玩家伸出手阻擋柯晨臨,他的眼淚流了下來,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看起來更多的是麻木。
“隨你。”柯晨臨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人就是純粹的不想活了,或者說準備忘記這一切。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這個玩家大概是有和愛人重逢的喜悅的,最後發現這一切都是假的,接受不了,想要逃避,是忘記也好,或者乾脆死亡,總之只要可以逃避現實,他不在乎那會是個什麽樣的方式。
柯晨臨就這麽看著那個肉瘤緩緩地靠近他,而後那些觸手包裹了這個玩家,而這個玩家的面容也逐漸由麻木轉為微笑。
那些帶著血的,更細微的觸手伸出來,它們湧入男人的耳朵,鼻孔,嘴巴,甚至從爬入眼皮,而男人開始咧開嘴笑,笑得特別標準,就像柯晨臨他們剛看過的那個廣告。
男人好像在念叨著什麽,似乎是個人的名字,他一邊說話,口水一邊往下淌,最後他抱住了那團肉瘤,而那團肉瘤也伸出了一根較粗的出手撫摸男人的面龐。
柯晨臨連連後退,退到裁判的身邊,拉起了裁判的手。
現在他們面前這一幕實在是太詭異了,而不久之前,如果柯晨臨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問題所在,他大概也會被這樣對待。
裁判握緊了柯晨臨的手,力氣特別大,估計也是在怕這個。
柯晨臨甚至能夠看到那個男人皮膚在起伏,很明顯是皮下有什麽東西正蛄蛹著,這個“擁抱”持續的時間並不長,最後那些觸手從男人身體裡抽離,肉瘤往後挪了幾步,而後轉化成了一個清秀的男性模樣,在那個男玩家倒下去的時候接住了他。
“剛發生什麽了?”男玩家終於恢復意識。
“你摔倒了。”那個男人說,“狀態不好嗎?”
“也許是見到你太高興了。”玩家樂呵呵地挽住了男人,在他扭頭的時候看到了柯晨臨和裁判。
這倆人長得特別顯眼,是一眼就能吸引目光的那類帥哥,而現在這倆人都看著自己:“請問有什麽事嗎?”他還沒忘記自己玩家的身份,這倆人行為舉止這麽詭異,有可能是什麽特殊npc。
“沒事。”柯晨臨不想跟這個被觸手操控記憶的玩家聊什麽天,他摟著裁判的腰進入房間。
在關上門的一瞬間,柯晨臨的表情嚴肅起來,目光落在裁判身上。
“怎麽了?”裁判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然而在看到柯晨臨那一副隨時準備興師問罪的神情之後,裁判明白了:“我這個副本真沒對你的記憶做什麽!”
上個副本柯晨臨死去那麽多次的記憶都沒了,他最忌憚的就是有人對他的記憶動手腳,剛才柯晨臨看到了那個肉瘤有修改記憶的能力,他會懷疑裁判還挺正常的,畢竟裁判有前科:“親愛的,你必須保證你跟我說的是實話。”
“我保證。”裁判認真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副本有修改記憶的能力。”
“好的,我相信你。”柯晨臨說完,剛要往客廳走,但他想到了什麽又返回來,伸手指向裁判:“親愛的,如果我知道我的皮膚底下曾經埋過那種惡心的觸手,我們的婚姻可能就要出現危機了。”
“你不信任我。”裁判皺眉,“我保證了也沒有用,因為你對我始終抱有防備,我們現在應該是合作關系。”
“是合作關系,但你有前科。”柯晨臨認真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你說得對,但我還是覺得既然合作了那你就應該給予我一定的信任。”裁判也有些不爽了,“起碼在這個時候我是不會對你做什麽的,我並不恨你。”
“可是我們的立場是天然對立的。”柯晨臨提醒他。
“天然對立?!是啊,如果不是我之前想太多,想讓你好好活著,我們相遇的第一個副本你人就應該沒了!”裁判拔高了聲音。
柯晨臨也不甘示弱,大聲說:“應該沒了?哈?需要我提醒你嗎?我進入那個地下室的時候你對我說再見!如果不是我沒有產生恐懼這種感情,我就死在裡面了!說到底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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