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活生生折磨死地估計也不少,就柯晨臨這個受害者看來,金信的手法相當嫻熟。
不過無論金信怎麽弄,柯晨臨始終都是一聲不吭的,倒不是什麽故作堅強,就像他自己說的,沒意思。
如果注定要死,那麽多嚷嚷幾聲去丟人現眼也不會讓他死的更慢。
後面柯晨臨甚至都懶得去看裁判了,他能聽到金信越來越放肆的笑聲,那不是高興,而是單純的宣泄情緒。
“你給我停下!”裁判的聲音並不大。
他這話說的還有些大喘氣,音都讀不準。
裁判在害怕。
金信一刀一刀割下去,柯晨臨一聲不吭,裁判感覺此刻受刑的是自己……不,即便是他自己也不會讓他難受成這樣:“停下來!我不管了!”
柯晨臨現在是垂著頭的,而裁判聲音出來之後,柯晨臨看向了裁判。他沒有表情,臉色白的就跟紙一樣,更加襯得那雙眼睛黑的深沉,還有那張臉上的血跡。
他不應該阻止金信,但金信如果是認真的,那他就真的再也見不到柯晨臨了。
玩家對熄滅程序下手柯晨臨不一定會死,但這個副本裡玩家自相殘殺本身就在遊戲設計之內,這是“規則”,而“規則”能夠殺死柯晨臨。
這是錯的,這是不應該的。裁判這種阻止的舉動讓這一切變得更複雜了。但是柯晨臨好痛啊。
盡管他一聲不吭,甚至連顫抖都沒有。
裁判已經努力壓抑過自己了,否則他應該在金信第一刀的時候就妥協。
柯晨臨不應該這麽死,他不應該……。
不等金信反應,裁判就用了瞬移的技能,把柯晨臨轉移到了自己懷裡。
柯晨臨嗅到裁判的氣息時輕笑了下,像是在嘲諷。
“居然真是他更重要?”金信提著斧子看向裁判,他覺得挺詫異的,柯晨臨是個戀愛腦,裁判也是,只能說這倆人天生一對了,如果他們不是現在這種尷尬的身份,大概率會過得很好,“還是說你想自己動手。”
“我要宰了你!”裁判看著金信,眼神凶狠得可怕,“殺了你也是一樣的,別以為自己是神,你掌控不了任何東西。”
“安定。”柯晨臨開口了,他的腦袋就壓在裁判的肩膀上,盡管聲音不大,裁判卻聽得很清晰,“親愛的你可真善良啊。”同樣的話他昨天夜裡也說過。
然而裁判現在才反應過來,這並不是什麽敷衍的誇獎,而是嘲諷。
他擅自地從奶奶記憶裡刪除了自己的存在,那對奶奶來說就是兒子死後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過了那麽多年,最後病死在床上。
是,他這個孫子是個假的,但一個人是失去了一切孤獨地活在世上好,還是有個牽掛,只是死時會有不舍要好呢?這個問題估計只有奶奶自己清楚了。
而對於柯晨臨而言,讓他忘記一切重新開始,還不如現在就死了。
雖然帶著遺憾,但好歹他還是他。
“我早就知道你不會殺死我了。”柯晨臨的聲音越來越小。
當知道陳耀的瓶子可能被裁判拿走的時候,柯晨臨半點緊張感都沒。
第二個副本他最後用鋸子捅自己的時候,裁判對他說的應該是“你能擺脫這一切。”
為什麽能?因為他們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衝突的時候裁判就已經說過了。
【我可以想辦法讓你離開這裡,徹底忘記這一切重新開始。】
而在上個副本的時候,裁判在糾結一些事情,大概就是關於重新關閉熄滅程序,讓柯晨臨能夠“重生”的。
柯晨臨的記憶會被清洗一遍,擁有“幸福”的人生。
不,他不需要。
“你在搶走我的愛人,親愛的。”柯晨臨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我不需要‘神’來篡改我的人生。”
說完,他推開裁判,目光上下打量,而後把自己的外套解了下來,披在裁判赤/裸的上半身上,系了一顆盤扣,在裁判愣怔的目光中,伸手拍了拍裁判的臉頰:“別凍壞了。”
他退到金信的身邊,而金信也大方地給了他一個治愈技能,不過沒有治愈完全,因為有點傷口待會兒柯晨臨死得比較快。
“我坑那些傻缺說河裡沒有左胸第七根肋骨和無名指的就是副本真正的Boss,放心吧,他們撈的都是你的屍體。”金信的聲音並不小,那些下水打撈屍體的玩家們也聽到了。
之前柯晨臨撈肋骨斷裂無名指缺失的屍體是已經被玩家給發現了,只不過他們不了解柯晨臨,所以金信只需要一點引導,以及一些“隨口一說”。
“我身上這筆帳回頭再跟你算。”柯晨臨說完,轉身快步地跑向河邊,一躍而下。
“柯……”裁判伸出手,話到嘴邊卻止住了。
金信將斧頭扔到了浸滿血的雪地裡:“你要是能成功,殺了我都行。”
“喂!你幾個意思!”其余的玩家總算是反應了過來,“你坑騙我們?”
“是啊。”金信大大方方的承認,而後也跟著躍入水中。
還有幾具屍骨需要被搬出去,而最後一具金信還得卡個點。
柯晨臨在遊入水底的時候衝著金信扯了下嘴角。金信張嘴想說什麽,結果卻吐出一串泡泡。
他確實沒什麽可解釋的,當然他本人也不打算解釋,他只是想跟柯晨臨說,讓柯晨臨死慢點,給他多留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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