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理解雲勵寒要做什麽,但卻無端的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惡意。
他躊躇了許久都沒有動彈,在雲勵寒耐心即將耗盡的時候,虛空荒獸卻突然動了起來,它長長的舌頭一卷,就將白術卷到了雲勵寒的面前。
雲勵寒動作十分的粗魯,硬掰著白術的嘴巴,便將那滴精血給喂了下去。
不愧是擁有著最濃厚的巫力的精血,不消片刻的時間,白術原本被虛空荒獸咬穿了的魚尾,竟是開始長出了新肉。
白術刹那間便感受到了體內充沛的力量,他將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到了魚尾上,轉瞬間,海水翻起波浪,白術整個人便像一艘利箭一般極速地向外竄去。
雲勵寒唇角微勾,“想跑?”
磅礴的精神力以一種白術難以匹敵的速度向著他追過去,上個世界雲勵寒可是將精神力的用法發揮的淋漓盡致。
白術逃竄了沒有多遠,腦袋便感覺到了一陣針扎似的疼,他的身形踉蹌了一瞬便被雲勵寒用巫力像拖死狗一般地給拖了回來。
白術仰面躺著,神色扭曲,身心俱疲,虛弱的開口,“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雲勵寒神色淡淡,看著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你覺得呢?”
雖是一個問句,卻讓白術從心底浮現起了一抹恐懼,然而,雖然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卻是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的。
虛空荒獸將周圍溢散的黑霧盡數吞進了體內,露出了一個方形的祭壇。
整個祭壇看不清是用什麽材質所做,只是它周身遍布著殷紅的血色,濃鬱的血腥味在祭壇上空飄蕩,詭異和扭曲幾乎成了祭壇的代名詞。
而在祭壇的表面,恰到好處的是一個鮫人形狀的淺坑,就仿佛這祭壇是專門為鮫人量身打造的一般。
雲勵寒淡漠的目光望向了白術,絲毫沒有將他的死活放在眼裡,清冷的嗓音聽在白術的耳中就仿佛是那來自地獄的催命符。
“你,躺上去。”
第97章
血色愈濃, 黑霧愈盛。
在白術躺上去的一瞬間,那散發著陰森恐怖氣息的祭壇就仿佛是活過來了一般,那原本雕刻在祭壇周圍的圖案頃刻間變成了密密麻麻的觸角, 就像藤蔓一般,蜿蜒而上, 最後全部盤旋在了白術的身上。
那一根根的觸角光滑,粘膩, 尖銳的頂端深深地刺進了白術的身體。
此刻白術內心的恐懼被盡數激發了出來,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 但身體卻被死死的鎖在了祭壇上。
尤其是後背緊貼著祭壇的地方,本就粗糙不堪的平面上生出了許多像吸盤一樣的小圓點, 牢牢的將白術的皮肉吸附在其中, 在他掙扎的刹那間,皮肉分離的撕扯聲在一片寂靜中格外響亮。
更是在不長的時間內,那本就赤紅色的攀爬在白術身體上藤蔓狀的觸角,顏色變得更加鮮豔起來, 滿是紋路的觸角表皮似乎是有水流流過, 白術全身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
那些扎進了他身體中的觸角,竟是在吸食他的鮮血!
白術面目猙獰, 幾欲奪眶而出的眼球更是滿是驚恐,死亡的氣息將他籠罩。
恐懼, 無措, 後悔,驚慌,種種情緒在白術的眼眸中閃過, 最後都化為一抹濃烈的不甘。
他不甘心這麽就此死去, 他才一百多歲啊, 他還有大好的年華沒有享受,他還有很多的夢想沒有實現,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過!
他怎麽甘心就這樣被吸食乾淨全身的血液,憋屈又痛苦的死在這裡!
白術艱難的轉過頭,祈求的目光死死的盯上了雲勵寒,深深地悔意幾乎要從他的眼眶裡衝出來,他扭曲痛苦的臉上無端地顯露出一抹淒涼,那是瀕死之人最後的一抹絕望。
白術嘴唇扭動著,幾乎是拚盡了全力,才從喉嚨中擠出幾個字來,“我錯了,大巫……饒了我……我不想死……”
然而,無論他祈求了多久,掙扎的有多厲害,除了一片趨近於無的沉寂,白術什麽都沒有得到。
白術的身體深深地陷進了祭壇當中,有一半的身體幾乎好似融化了一般,已經和祭壇融為了一體。
鮮紅的血和森白的皮肉混合在一起,看起來陰森又恐怖。
張牙舞爪的紋路似藤蔓一般,嘶吼著,咆哮著,帶著一種不將白術吸成人乾便不罷休的氣勢。
白術感覺自己的身體都仿佛被撕扯成了無數片,那些密密麻麻的紋路深深地勒進了他的皮/肉當中,他張大了嘴巴,發出慘烈的哀嚎。
那一雙幾乎快要被恐懼填滿的眼眸卻死死地盯著雲勵寒,他的神色近乎瘋狂,那是陷入絕望的人內心的最後一抹希冀。
然而,雲勵寒就這麽安靜的看著他,絲毫沒有要將白術從祭壇中拉出來的打算。
海水緩緩流動,帶動雲勵寒墨藍色的發絲飄蕩,他的眉眼疏離,神色淡淡,仿佛是一個殘忍的惡魔一般,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白術被祭壇抽幹了鮮血。
當白術的身體急速的乾癟下來,光滑細膩的皮膚仿佛是那乾枯了千萬年的老樹皮一般,魚尾上顏色靚麗的鱗片也失去了它原本的光澤,和海底汙泥中的碎石塊幾乎沒有了什麽區別。
他的顴骨突出,臉頰凹陷,只有一雙瞪得像銅鈴一般微微轉動的眼睛,還在訴說著他依舊活著的消息。
然而,那祭壇似乎是沒有得到滿足,當無法繼續從白術身體中吸食鮮血的時候,有一些觸角開始從白術的身上撤離,並且緩緩地向著雲勵寒的方向沿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