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錯了嗎?
他有些疑惑。
莽黑點點頭,走到石凳上坐下,就那麽看著顧苧。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握的緊緊的,下頜角繃出凌厲的弧度。
顧苧看著他,道:“莽黑,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莽黑不說話,只是眼睛裡的濃烈佔有欲驚的顧苧心顫。
青年往後退了一步,垂下眼睫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們沒可能。
不是顧苧自戀,而是莽黑所有的行為都讓他不由得產生這個想法,沒有一個人會沒有理由的對另一個好,總是有所求的。
莽黑周身的氣勢越發逼人,顧苧被男人陡然投來的一眼嚇的後背發涼。
那種像被冷血動物盯上的可怕感覺,讓顧苧不由得撇開了眼睛。
莽黑走了。
昨天來幫忙挖洞的幾個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沉默著不說話,他們無法評價兩人的對錯,只能把手中的活乾好。
挖了大半天,一個供人居住的石洞終於挖好了,三人將大塊的石塊搬出去丟到公共區,剩下的就要顧苧自己來了。
臨走前,顧苧將早就埋在火堆裡的番薯挖出來給了他們當酬勞,現在生活匱乏,沒有太多東西,這些番薯已經是他能給的最好的東西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顧苧一點點的將洞穴裡的小碎石收集起來丟到外面,又那稍大些的石塊將洞穴裡有些尖銳的地方一點點磨平,等做完這些活計,原本嬌嫩光滑的手心已然布滿劃痕和水泡。
等再遲些,就到了晚飯時間,顧苧看著角落裡僅剩的三個番薯歎氣。
他明天必須出門采集了,不然要餓死在洞裡。
那隻野雞顧苧沒動,那是莽黑的獵物。
就在他打算生火烤番薯時,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會生活!
顧苧努力回想著莽黑生活的動作,發現他是拿著兩塊灰撲撲的石頭互相摩擦,就有零星火星掉落在枯枝乾草上。
可是……打火石不是一種人造合金嗎?也許是一種和打火石類似的礦物質。
顧苧這般想著,又有些猶豫不決,可所有的堅持還是敗給了現實,只是借一下打火石,應該沒有問題吧。
這般想著,洞口的光被擋住了,顧苧抬頭一看,男人提著那隻野雞站在門口,抿著唇看他。
“莽黑?怎麽了?”
男人走近幾步,將手中野雞往前一送,硬邦邦的道:“給你。”
顧苧連連搖頭:“不要不要,你自己抓的自己吃吧,我吃這個就好了。”
他指指那幾個番薯,露出靦腆的笑來。
莽黑不動,就那麽直挺挺的攔在東門口,大意就是顧苧不要,他就不走了。
青年無奈捂額,這家夥到底是怎麽養出這麽倔的性子。
兩人對峙數分鍾,顧苧歎了口氣敗下陣來,他可沒這麽好的力氣可以一直站著,只是,也不能白吃啊。
顧苧接過野雞,看著莽黑道:“這樣吧,我來做飯,你跟我一起吃吧。”
莽黑眼睛瞬間就亮了,他點頭,直接把扭了脖子的雞往地上一丟,從自己家裡搬了做飯用的家夥過來,在顧苧家門口一放,簡易灶台就完成了。
顧苧眨眨眼,笑了一下,這家夥也太實在了些。
看著地上五彩斑斕的野雞,顧苧有些犯難,他擼起袖子,指揮道:“莽黑,能去燒點熱水嗎?”
莽黑點頭。
顧苧則走到洞口觀望了一會兒,眼尖的看到部落門口和森林接壤的地方長著許多寬葉植物,看著有點像芭蕉葉。
顧苧比量了一下家和部落大門的距離,原地蹦噠幾下後跑了過去。
一段彎彎繞繞的道路,很快就到了門口,一路上有許多部落裡的獸人看到他後紛紛友好的打招呼,對顧苧這個外人並不排斥。
“顧苧,你要去哪裡?”花剛剛回來,身後背著一個背簍,裡面是巴掌大的黃色果實。
顧苧走到寬葉植物邊觀察了一下,在葉片上發現幾個蟲眼。
“花啊,我摘點葉子回去做飯。”
花有些奇怪,說:“這樣啊,這東西不好吃,這個你拿回去,就是有點酸。”
“謝謝你。”顧苧道謝。
花擺擺手,朝家走去。
顧苧摘了四五片巨大的葉片後就回了洞穴,莽黑也燒好水了,正有些無措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該怎麽辦。
以前吃飯他們都是捉到獵物就直接變為獸身吞掉慢慢消化,可以夠好幾天,但小雌性不喜歡吃生的,他又不會燒…
莽黑有些挫敗,他想到小雌性說起巨蛇時那有些害怕的模樣,更加沮喪了。
“回、回來啦。”
男人試圖勾起一個笑,但失敗了,那上揚的嘴角和較為僵硬的無關極不和諧,努力了一會兒後莽黑還是放棄做出這個表情來,隻蹲在燒好水的石鍋邊眼巴巴瞅著他。
顧苧被逗笑了,將手中葉子交給男人去清洗,特意囑咐了力道輕些,不要弄破了。
自己則用熱水給野雞脫毛,用小刀隔開肚子掏出內髒丟掉,看著這些雞腸雞心,顧苧有些可惜,可現在沒有去腥的東西,做出來的內髒不好吃。
給雞脫完毛,莽黑也拿著葉子回來了,手上還拎了一塊鮮肉。
“犀角給的,要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