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景紹辭抬眸看著他,重複道:“真的就那麽喜歡?”
晏子修唇邊揚起了一抹淺笑,看著他的雙眸道:“那日不過是氣急之語,我又如何會喜歡黎經紀。”
景紹辭立刻問道:“那你還是喜歡我了?”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焦躁,像是急於確定什麽似的。
晏子修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然後反握住那隻用力到微微顫抖的大手,回答道:“嗯,心悅你。”
反正等景紹辭那一魄回來,兩人也不會再又什麽糾纏,何不現在讓對方安心一些。
此時,景紹辭的薄唇竟揚起一個弧度,就這樣對他笑了起來。
這一笑,如同晴空化雪,仿佛冰封的蒼穹中裂開一道縫隙,散落出漫天的溫柔。
原來熟透的小苦瓜,是甜的。
晏子修微怔了一瞬,然後錯開眼神道:“我們回去吧。”
“好。”
回到小廟中後,晏子修像主持介紹道:“一方大師,這位是我的朋友,景紹辭。”
“阿彌陀佛,景施主福澤深厚,命緣匪淺。”
晏子修早知一方大師並非普通的出家人,所以對這話也並未感到稀奇。
景紹辭同樣面色平靜,隻以為住持說的不過是場面話。
“住持,今晚我們四人須得在此借住,多有勞煩,還請見諒。”
現在下山已經太晚了,他倒是沒什麽怕的,只不過顧時亦經不起折騰。
“不過一間禪房而已,並無大礙。”
原本景紹辭以為一間是客氣話,沒想到這廟裡小的還真的只有一間客房。
幸好床鋪是火炕,不然肯定有兩人要打地鋪了。
“我和顧時亦要是不來,你就跟黎經紀單獨兩個人睡?”
晏子修給他倒了一杯茶,遞到他面前問道:“不然要如何?”
景紹辭接過茶杯的指尖開始泛白,身上不斷冒出寒氣。
顧時亦和黎風致不知道在後山說了什麽,足足比他們晚回來半個小時。
晚上四個人吃完齋飯,一方大師說要跟晏子修聊聊佛法,其他三人便先回禪房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大殿的佛祖面前,一方大師請晏子修坐在了蒲團上。
一方大師手裡轉著佛珠,抬頭看了一眼佛祖,口中卻道:“晏施主,你曾手刃過多少人。”
晏子修眸底閃過一道寒戾,然後抬眸看著佛像道:“數不清了。”
一方大師幽幽歎出一口氣,有些悵然道:“修行之人,當以慈悲為懷。”
話音落下,晏子修竟勾起唇角,嘲諷的笑了一聲。
“你錯了。”他從蒲團上站起身,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一方大師,“像我這樣的人,從來都不修慈悲。”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正殿。
一方大師轉動著手上的佛珠,很久之後,苦笑著搖了搖頭。
晏子修剛回到禪房裡,黎風致便走上前來到道:“子修,今天晚上我們倆用一床被子好不好。”
雖然他們是四個人借住,但小沙彌隻抱來兩床被子,還說只能勻出這麽多了。
黎風致話音剛落,景紹辭和顧時亦便齊聲反對。
晏子修看著一臉堅決的兩人,開口道:“你們兄弟二人用一床被子不是正好?”
“正好個……”顧時亦將髒話憋了回去,然後梗著脖子道:“反正你們兩個不能躺一個被窩。”
開玩笑,這要是睡一個晚上,他明天早上還不得綠到發光?
晏子修看向黎風致,開口道:“黎經紀,那你來定吧。”
黎風致心裡還帶著氣,看了顧時亦一眼後道:“反正我不和你睡。”
顧時亦氣的不行,“那你還想跟我哥睡?!”
一句話,瞬間讓場面變得無比尷尬起來。
晏子修跟顧時亦睡,景紹辭跟黎風致躺一個被窩,那畫面想想都能讓寒毛多長兩尺。
景紹辭瞪了顧時亦一眼,然後拉起晏子修的手道:“我們先去洗漱了。”
這天晚上,黎風致還是跟顧時亦睡在了一起。
晏子修一個人穿著睡衣,景紹辭穿了他的純棉T恤,黎風致和顧時亦穿著自己裡面的衣服。
“跟我睡覺,你怎麽還穿著褲子?”顧時亦半壓著黎風致道。
晏子修聽到這話眉心蹙了一下,然後翻身朝向了裡側。
景紹辭見他背對著自己,轉過頭咬著牙道:“顧時亦,你給我閉嘴!”
顧時亦靠向黎風致耳旁,壓著聲音哄道:“脫了好不好?”
晏子修五感異於常人,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他蹭的坐起身,冷冷的看向一旁道:“顧時亦,此處可是寺廟。”
顧時亦在這種事上向來不要臉,一臉理所當然的道:“你要是想,跟我哥也可以做啊。”
‘砰’的一聲,其他三人感覺火炕明顯震了一下。
晏子修收回拳頭,一字一句的開口道:“黎經紀,你過來跟我睡。”
“好!”黎風致一把推開顧時亦,十分利索的起身。
正在這時,顧時亦捂著腹部的傷口哎呦哎呦的叫了起來。
景紹辭此刻隻覺得丟人無比,恨不得把自家表弟丟到井裡去。
黎風致看著他這副模樣,心瞬間軟了下來,馬上問顧時亦哪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