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從前,初二跟初七大概已經十分緊張,一蹦幾丈高,開始各種替顧雲起想辦法,但是現在嘛……大概率是不需要他們操心了。
畢竟少主剛當著他們的面,若無其事親了別人。
喂藥也是親!畢竟又不是非得嘴對嘴才能喂藥,有的是別的方法。
初二搓了搓手:“哦哦……這可怎麽辦啊?”
顧雲起捏住謝蘭亭手腕,用自己的靈力給他疏導筋脈:“我想過了,把一些事告訴他或許無妨。”
初七隻道:“少主決定好了?”
他們這些人看著顧雲起長大,於他們而言,自然是希望顧雲起在報仇後,能恢復平常人的生活,人不能一輩子都陷在泥沼裡,那活著也太痛苦了。
有二三好友、可與人交心,不必成天想著陰謀詭計,走得如履薄冰。
可惜這些年來,即便身邊有存著善意的,顧雲起也沒能有個好好說話的知心人。
謝蘭亭的到來對他們來說都是意外。
目前看來,謝蘭亭與顧薄肯定沒什麽牽連,暗衛們在顧家待了許久,關於謝蘭亭的消息,聽到的通常是——
哇,據說今天攬月仙君又在哪哪現身,砍了個什麽了不起的東西;
對對對,有人遠遠看他一眼,仙君好像變得更好看了;
諸如此類的話。
再後來,謝蘭亭修為大跌,回禦劍宗不再出山,他們也就沒再聽過更多有用的東西了。
若真能跟顧雲起交好,未嘗不是件好事。
如果謝蘭亭當真心懷叵測,就由他們做少主最後一道防線,替他守著。
“無論是當初的‘聞人雲’,還是顧雲起,他都一視同仁。”
危險來臨時,謝蘭亭總是在他身前。
顧雲起垂了垂眸子:“我只怕他對我失望。”
畢竟謝蘭亭好像一直把他當個落魄無助小可憐,所以十分照顧,萬一知道他這個“小可憐”其實殺人不眨眼,也不需要誰同情,還會不會對他這麽好?
初二忙道:“不會的不會的,少主你這麽優秀,再說,走這條路也不是自願的,都怪顧薄烏龜王八蛋!”
初七狠狠點頭:“都怪顧薄!”
罷了,究竟會怎麽樣還得等謝蘭亭醒來再瘋說。
顧雲起定了定神:“秘境外還有多少人守著?”
“我們的人還有三個,別家也有人在。”初二道,“所有人都瞧見了渡劫的雷雲,少主最好別讓人知道你們被秘境提前排斥,容易被懷疑。”
顧雲起點點頭:“我和仙君就在這裡稍作修整,之後再出去。”
正事談完,初二有意活絡下氣氛:“我看少夫人對吃食感興趣,哎初七,有沒有什麽藥膳拿來給他補補身子啊?”
顧雲起覺得是個好主意,並且現在就可以動手:“你隨身帶著丹爐吧,現在就可以做一鍋。”
初七:“……少主,你也說了,那叫丹爐,不是做飯用的鍋。”
初二勾著他肩膀:“反正用途差不多嘛,其實我們之前偷偷用你丹爐炒過瓜子來著。”
初七青筋直跳,掐住他脖子猛搖:“好極了,我就知道是你們!我說那天丹爐裡怎麽一股五香味兒!”
顧雲起把他注意力拽回來:“藥膳。”
初七掐著初二的脖子,做最後的掙扎:“材料也不夠啊少主,我這兒有靈植藥草,如果想對仙君多少起點作用,最好還要加上靈力充沛並且好消化的肉食。”
初二拉開他的手,終於幫自己同伴說了句人話:“材料不夠就沒辦法了,畢竟誰隨身還揣著肉干啊哈哈哈哈!”
顧雲起在他的笑聲中,摸出了兩個食盒,打開蓋子,濃厚的肉香迫不及待飄了出來。
不是肉干,是新鮮電熟的肉。
初二笑聲戛然而止。
顧雲起:“百年利齒妖虎魚的肉,能用嗎?”
初七:“……能。”
第九道天雷劈開了利齒妖虎魚的身體,那片水域全是肉香,顧雲起覺得謝蘭亭可能會喜歡這個味道,就順手撈了兩塊,放進了芥子裡的食盒中。
初七萬萬沒想到有人去個秘境,在殘酷的爭鬥和寶物的誘惑中居然還想著覓食,含淚掏出了自己的丹爐,就地生火,煮起了藥膳。
謝蘭亭是在一陣香味裡醒來的。
他舊傷發作時雖然疼痛難忍,但很少直接疼到昏厥,主要是這次還過了幾回電,多重疊加,這才暈了過去。
他清醒得很快,嘴裡帶著苦味,應該是被喂了藥,發現自己躺在顧雲起懷裡,忙直起身來。
“謝謝……什麽這麽香?”
顧雲起:“藥膳。仙君好點了嗎?”
謝蘭亭點頭,舊傷發作已經停了,他這一覺睡醒還挺舒暢,他看清了周圍的景色,頓覺不妙:“我們出來了?禦水決,禦水決拿到了嗎?”
那可是顧雲起的大金手指之一,可別被蝴蝶沒了。
顧雲起聞言,面露愧色:“抱歉,仙君。”
謝蘭亭心頭咯噔一聲:真沒拿到!?
顧雲起:“禦水決在我這裡。”
謝蘭亭:“……說話不大喘氣是好習慣。”
害他心情大起大落,嚇一跳。
顧雲起抬手,心念一動,一團藍幽幽的東西憑空出現,趴在他手心裡。
謝蘭亭訝異:“水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