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起指尖發顫,動了動嘴唇,嗓音乾澀:“你怎麽……”
“方才婚書上,不是有你的生辰嗎。”謝蘭亭也覺得真是巧,“居然就在今天。三月初三,好日子。”
書上說顧雲起從不過生辰,每年卻會紀念他倆成婚的日子,那晚上誰也不能打擾他,他會擺一壺酒,兩個杯子,自己獨酌,誰能知道原來也是他的生辰呢。
謝蘭亭在婚書上下筆那樣快,顧雲起還以為他是不願多看一眼,沒想到居然是留了心的。
“生辰也是大喜日子,成婚大典上我已經說過祝詞,現在再送你一件禮物。”
謝蘭亭手一抬,一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劍鞘漆黑古樸,謝蘭亭輕輕一拉,銀亮雪白的劍身滑出烏黑的劍鞘,利刃出鞘,寶劍鋒芒逼人。
顧雲起稍稍一看,就知道是把稀世難得的好劍。
謝蘭亭挽了個劍花:“此劍與我的本命劍聽雪同爐而出,千年玄鐵為底,鍛造時融入了朱雀精血,可摧金斷玉,待你修為提升,劈山鎮海都不在話下,今日便贈給你了。”
謝蘭亭收劍歸鞘,雙手端著遞到了顧雲起面前。
按照顧雲起在外人面前裝出來的模樣,他此刻就該連連婉拒並且感恩戴德,但顧雲起目光從謝蘭亭的手落到劍上,不知怎麽,就將手抬了起來。
冰涼的觸感落在他手心,寶劍易主,謝蘭亭道:“給它起個名字吧。”
顧雲起撫過劍身,方才利劍鋒芒驟顯那幕還繞在他腦海,顧雲起停下手,想好了它的名字。
“既是仙君所贈,便得一個‘月’字,寶劍藏鋒,斬晦破黯,我鬥膽給此劍定名,劍名藏月。”
顧雲起捧著仙劍:“仙君以為如何?”
謝蘭亭:“……好名字。”
他沒有想到,送個生日禮物而已,居然又跟劇情扯上了關系。
顧雲起的本命劍就叫藏月,搞了半天原來是謝蘭亭給他的!
書中沒說過這茬,謝蘭亭發誓,他只是覺得這把劍很適合顧雲起,就拿來做了禮物。
不管是成婚還是本命劍,陰差陽錯間,不是都跟原著合上了嗎?
謝蘭亭心頭髮緊,他可不想真的把全套劇情來一遍,雖然不想在顧雲起得了禮物的興頭上潑冷水,但不安的情緒還是催促著謝蘭亭飛速開口了:“第二件事是——”
是我想跟你聊聊和離的事。
可惜窗邊傳來一陣響聲,打斷了謝蘭亭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開著的窗戶被人敲響了,哪有人不敲門反而去敲窗戶的?還真有,比如說此刻站在窗邊的曉清風。
曉清風敲完,“唰”地展開折扇,笑眯眯道:“兩位,我來的正是時候?”
第19章 一年後我們就和離
和離是謝蘭亭和顧雲起兩人間的私事,不適合有外人在時提及,謝蘭亭話被打斷,不得不收了回去,對曉清風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曉清風:“這不是趕上了嘛。”
顧雲起看出謝蘭亭打住了方才的話頭,將劍提在手上,給曉清風開了門,謝蘭亭坐回桌邊:“你果真知道我是誰。”
曉清風得意地打著扇子扇風,吹起自己的發絲:“那是!”
今天來的人太多,顧薄為防止有人渾水摸魚,顧家裡裡外外嚴防死守,護衛密集,巡邏比平時更緊。
曉清風不僅避開了所有的守衛,還成功找到這裡,不管是卜算的還是別的手段,他的確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即便是顧雲起這種喜歡猜疑的,都不得不承認,曉清風不走尋常路,凡事太過明目張膽,明明讓人防備,卻抓不出尾巴。
三個人坐在桌邊,曉清風摸出個玉瓶來:“解藥我做好了,但是要服用的話還差一味藥引,我卻沒有找到。”
謝蘭亭以前作為化神,自己收藏著不少東西,如今把聘禮和嫁妝打了包,可以說財大氣粗,他打開瓶子嗅了嗅:“差什麽?”
曉清風:“兩千年份的霜白枝。”
謝蘭亭手一頓:這個他真沒有。他芥子裡有無數的好寶貝,別說千年,萬年的東西也有,唯獨沒有兩千年的霜白枝。
顧雲起手也是一頓:這個他有。
他之前讓暗衛去備解藥,卻發現不容易,光是查“去時散”究竟是個什麽玩意兒就花了不少功夫,到目前為止,需要的藥材湊得零零落落,但就那麽巧,兩千年的霜白枝早早就找到了。
這個曉清風……
顧雲起眼角余光掃了他一眼,卻發現曉清風也輕輕看了他一眼,還故意眨了眨眼。
顧雲起:“……”
不要跟我拋眼神,我倆不是特別熟。
要拿出來不是問題,關鍵是他目前演的是個一窮二白生活淒慘的可憐蟲,租個屋子都只能租小屋,突然出手就是珍貴靈草,說不過去,不得不編一個理由。
好在理由不難編,顧雲起從芥子中拿出裝著霜白枝的盒子,放在桌上打開:“仙君,我有。”
“這是……我父母留下的遺物。雖然大部分東西都被收走了,這是我悄悄藏下來的。”
他是藏了些東西,但絕對不包括霜白枝,要表演得生動,有好不容易才藏了一點東西的辛苦、不到危機時刻是絕對不會動用的感覺。
他演技太好,眼神表情到位,哪怕謝蘭亭知道顧雲起是個什麽樣的人,一時都被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