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看明白嗎?”虞懷宴毫不留情地戳穿林竟殊的偽裝,“你的情緒被他掌控著。”
這個他自然是指林退。
林竟殊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他撕開偽裝,露出最本性的陰鷙,“離他遠一點。”
虞懷宴笑了,似乎有什麽事讓他感到好笑,從胸腔處發出低沉的笑聲。
“這麽跟你說吧,在事業上你很有野心,所以這次我選擇跟你合作。你需要我站穩腳跟,我需要你為我增添業績,你我是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
“至於我的私生活,我想我應該不用跟你報備。當然如果你管得住你哥,你可以跟他提這個意見。”
最後一句幾乎算是赤果果的嘲諷了,不過是包裹在溫和的外表之下。
說完虞懷宴打開房門離開了。
林竟殊的臉色因為虞懷宴這些話陰沉得簡直能滴出水,不過想到什麽他又笑了起來。
看著桌上那朵火紅的玫瑰,林竟殊面無表情拿起來,將花瓣一片一片撕下塞進嘴裡。
他那些嚼著那些花,然後將它們咽進肚子裡。
最後只剩下玫瑰的根莖,林竟殊扔進垃圾桶,重新戴上面具走出化妝間。
第38章
雖然林退不想承認林竟殊會對他產生影響,但每個沾染上林竟殊的人,都讓他覺得不安全。
他不受控制的懷疑虞懷宴,懷疑虞懷宴跟林竟殊的關系,懷疑他接近他是不是另有目的。
這段時間林退跟虞懷宴的確走得太近了,多次偶遇,虞懷宴也多次出手幫他。
包括這次被虞薪看中出演歌劇,以及上台彈奏那首古典樂,都有虞懷宴的參與。
這一切太巧合了。
林退一想到這些就如鯁在喉,雖然他目前沒拿虞懷宴當朋友,但至少有那麽幾個時刻感謝過虞懷宴的陪伴。
一旦牽扯到林竟殊,再回想起過往林退忽然間湧出反胃的惡心。
看著洗手台那面鏡子,裡面是一張冷漠陰沉的臉,林退跟鏡中的自己對視良久,才打開水龍頭洗手了一遍手,然後走出洗手間。
林退找到虞薪,告訴她自己晚上不去慶功宴,之後從後門的通道離開了演奏廳。
走廊的光線很暗,只有指示燈散發出幽綠的暗光,林退剛走出通道就接到了沈莫歸的電話。
沈莫歸現在正等在演奏廳前門,打來電話是想問林退怎麽時候出來。
林退說了一句‘馬上’,掛斷電話從一條綠化帶準備繞到前門找沈莫歸。
一條黑影突然從角落躥出來,在林退反應過來之前,一條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
手帕帶著刺鼻的氣味,林退猛地嗆了一口,面色憋紅。
先前有了兩次被迷昏的經歷,所以林退這次很快回過神,抬起手肘猛擊對方肋骨,張嘴試圖朝遠處的人群呼救。
那條手帕更用力捂住他的口鼻,林退的聲音悶在喉嚨,四肢發軟,瞳孔渙散。
在昏迷之前,他看到一截揚在寒風裡的凌冽黑發,還聽到一個模糊的聲音。
“哥,睡一覺吧。”
林退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他待在一間沒有窗戶,沒有光,甚至不能直立或者平躺的狹窄房子。
每次他不聽話,林宜挽就會讓他在那間黑漆漆的房子反省。
夢裡的林宜挽總是會用失望的眼睛看著他,她張口似乎說著什麽,林退一個字都不想聽,他拉開房門跑了出去。
但那雙失望的目光如影隨形,哪怕林退不回頭也能感受到自己被注視著。
他在這種窒息壓抑中醒來,喘息不上來似的大口大口呼吸著,臉色一片蒼白。
一隻手伸過來,撩開了林退的濕發,指尖掠過他寬闊的額頭,摩挲著他的眉眼。
藥效還沒完全下去,林退感受不到那隻手的觸碰,失神地望著天花板。
似乎不滿林退對他的無視,那隻手掐住林退的下頜。
疼痛換回林退的神智,眼睛慢慢有了焦距,然後他看到幾乎跟他貼在一起的林竟殊。
那一刻,林退如同被一條有著黏膩觸感的爬行動物纏住,一股森冷的寒意爬上脊椎,瞳孔震了震。
林竟殊摸著林退的臉,仿佛在擺弄一具沒有行動能力的木偶,這種掌控林退的感覺讓他十分愉悅,所以他毫不吝嗇自己的溫柔。
林竟殊抹去林退額頭的汗,目光和煦,聲音輕柔,“做噩夢了?”
林退喉嚨堵了什麽東西似的,除了喘著粗氣向瞪面前的alpha,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更別說有力氣揍林竟殊。
林竟殊端詳著面色潮紅的beta,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你上次也是這樣。”
他的手從林退下頜移下來,帶著某種表演性質地緩慢掐住了林退的脖子,拇指撫摸在林退的動脈,感受著血管的脈動。
隨著林竟殊手指收攏,林退呼吸困難,鼻翼急促翕動。
在林退快要感到窒息時,林竟殊收斂了幾分力道,手掌只是虛虛放在林退脖頸。
他拉近跟林退距離,低聲說,“上次你就像現在這樣被人下了藥,我說帶你走,你卻不相信我。”
“我想著該讓你吃一次虧,吃虧了才能長教訓,但我還是回頭找你了。”
他傾下頭,幾乎將高挺的鼻梁貼到林退臉上,語氣溫柔纏綿,“因為,你得毀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