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氣短、還有強烈的空腹感。
林退從口袋拿出一顆糖,剝開包裝,將糖放進了嘴裡。
林竟殊目光沉沉,“是因為減重才有這個毛病的?”
林退沒搭理他,心煩意亂地又剝了一顆糖。
林竟殊起身去食物區挑了一些含糖高的吃食,將那盤吃的放到林退面前的桌子上。
知道林退不會碰,林竟殊說,“你最好吃一樣,不然我會當著所有人的面吻你。”
林退立刻升騰起一股強烈被羞辱的怒意,上湧的血氣讓眼睛拉出了幾根血絲,他陰冷盯著林竟殊,“那你就試試!”
現在林退想清楚了,忍下去只會助長林竟殊的氣焰,這種事有一次就會第二次。
如果林竟殊要真敢按他自己說的做,那林退會像上次在家裡的飯廳一樣撂倒他。
林竟殊看著林退略顯蒼白的唇,意識到他此刻的想法,在這次的對峙中林竟殊落敗下來,他移開了目光。
“你吃點東西吧。”林竟殊站起來,“我不在這裡煩你了。”
林竟殊走了,林退也沒碰他給的任何東西,面無表情把糖咬碎了,咽了下去。
林退給自己找了食物,攝入足夠的糖分後那種心慌的感覺才消減。
十幾分鍾後,一個高大挺拔的青年走過來,他穿著一件淺橙色的羊絨大衣,裡面搭配著米白色高領毛衣。
暖色調的衣物中和了柏原身上的跋扈張揚,居然讓他有了幾分清爽大學生的氣質。
他走到林退面前,忽然害羞似的別扭地說,“走不走?”
林退站起來,一言不發跟柏原並肩朝宴會廳外走。
會場不少人認出了柏原,在所有人眼裡柏原跟江和集團是劃等號的,江和的人此刻出現在這裡多少讓人摸不到頭腦。
虞懷宴從貴賓室走出來,正好看見林退和柏原走出了宴廳。
很快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虞懷宴慢慢攥緊了拳頭。
林竟殊被林永廷叫了出去,談話的內容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改變合作對象,從虞明澤變成虞懷宴。
讓林竟殊沒有料到的是,江和集團居然也摻和了起來。
虞懷宴如虞老爺子所願,從這次合作中盡可能拿到了最大的利益,但林家也沒有吃虧,因為林家簽下了江和集團這個大單子。
原本是虞氏跟林家聯手搶佔加拉達州運輸業的份額,現在江和集團加入,不過注資方式跟虞氏不同,江和是單方面跟林家達成合作,以貨單的形式。
簡單來說就是兩家合作開公司,還沒開張另一個企業就簽下了合作,還給了一筆非常可觀的定金。
不過江和跟林家不是普通合作,而是深度合作的模式。
這份合同是林退談下來的,產生的利潤足可以動搖股東們,最終讓林永廷也改變了的想法。
林竟殊聽完林永廷的話,心裡突然生出一個不太好的想法。
等回到宴會廳,聽周圍的人都在談論柏原,林竟殊心口一窒,下意識尋找林退。
休息區早已經沒了林退的影子,在看到站在宴廳門口的虞懷宴,林竟殊鐵青著臉,大步走過去。
他拎起虞懷宴的衣領,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剝眼前這個人,林竟殊從牙縫擠出,“他們做了什麽交易?”
看著雙眼猩紅的林竟殊,虞懷宴反問,“你覺得你哥會跟他做什麽交易?”
林竟殊垂下眼睛,心臟瘋狂跳動似乎想要衝胸膛,連同理智一塊失控。
虞懷宴撥開林竟殊的手,“這麽多人看著呢,你能不能理智一些。”
林竟殊順著他的力道松了手,失神地盯著自己投到地上的影子。
虞懷宴理了一下被林竟殊弄皺的領口,忽然開口說,“他是不可能為了一點利益就出賣自己。”
跟林退相處這麽久,這一點虞懷宴堅信不疑。
林竟殊眼眸壓著一層又一層的陰霾,“你是告訴我,還是在安慰你自己?”
“你是最大收益者,但犧牲的人卻只有林退,所以你這麽安慰自己——他的性格不會讓自己吃虧太多,他不會跟柏原從這裡出去開房,不會被柏原……”
林竟殊用了一個極具侮辱性的字,虞懷宴猛地捏起拳頭,有那麽一刻想揮到他臉上。
林竟殊冷冰冰審視著虞懷宴,毫無留情地戳穿他所有偽裝,以及包裹在深情底下的自私涼薄。
“即便他真的會吃虧,你還是會讓他這麽做,因為你需要他這麽做,需要從中獲利。”
聽著林竟殊攻擊性十足的話,虞懷宴沒有如他想象的那樣惱羞成怒,反而迅速從失態中回過神。
“林退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可能乾預他的思想,左右他的行為,如果真有人能,我想那個人應該是你,他對你的憎惡讓他選擇向柏原拋出橄欖枝。”
林竟殊揚起頭,將那張俊朗的臉暴露在燈光下,他輕笑了一聲。
“是啊,如果有人能左右他,那一定是我。”
虞懷宴蹙起眉頭,他說這些話是為了諷刺林竟殊,沒想到對方居然當成了誇讚。
真是一個瘋子!
虞懷宴瞬間失去談下去的欲望,轉身要走,聽見林竟殊說,“有時候真覺得他很可憐。”
虞懷宴身體頓住。
林竟殊揚唇笑著,神情卻在刺眼的光柱下變得模糊,甚至是有些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