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所有人出乎意料,柏原攔下了正要上前的彭塞,準備親自單挑國王隊。
國王隊的enforcer是重金挖過來的,一米九的個子,體重九十多公斤,手臂隆著誇張的塊狀肌肉,雙腿粗碩。
跟這個大塊頭一比,柏原幾乎可以用‘瘦弱’來形容了。
但他的拳頭卻一點都不弱,柏原拎著國王那名球員的衣領,拳頭快準狠地砸到他的面頰。
那名球員鼻腔頓時血流如注。
冰面打架很講究技巧,柏原顯然要比這個大塊頭靈活,拳拳到肉,打得對方雙目呆滯,站都站不穩。
裁判叫停了兩遍,柏原才收回手,漫不經心地扭動著手腕,冷白的光在他高深的眉目拓了層層薄霜。
看台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大家瘋狂喊著柏原的名字。
候在一旁的隊醫用擔架抬走了國王那名球員。
冰球就是這樣一個充斥著血腥暴力的運動,愛看冰球的人也喜歡這樣的場景。
林退隱匿在興奮叫囂的人群中,看到冰面那抹血眼底劃過一抹厭惡。
冰球比賽一共三局,每局二十分鍾,中間會有十五分鍾的休息時間。
休息期間,看台上的觀眾可以隨意活動,大家聚一起興致勃勃討論著柏原第二局會製造多少次衝突,彭塞會揍暈多少人。
唯有林退始終安靜待在角落,直到手腕上的通訊器突然震了兩下。
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一條訊息,內容很短就三個字——
他喝了。
林退緊繃了一個晚上的唇角松了松,然後將通訊記錄刪除,又取出了裡面的磁卡。
銷毀完證據,林退調整了一個坐姿,繼續蟄伏在角落等著柏原上場比賽。
十五分鍾的休息結束,兩支冰球隊陸續登場,令所有人失望的是148號沒出現在掠奪者的首發隊伍中。
沒有柏原的比賽,觀看性立刻減少一半,現場不少噓聲。
林退的視線掃過掠奪者的替補席,裡面也沒有柏原的影子,他心裡掠過一個不安的念頭。
林退重新將電話卡插到手機,上面果然有一條新的消息——
他接到一個電話離開了,好像是有什麽賽車,具體位置我不知道。
林退沒回復對方,太陽穴的一側突突狂跳,他刪除了這條訊息,壓了一下帽簷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林退知道今晚哪裡有賽車比賽,原劇情裡提到過,只不過柏原沒去,留在這裡打了整場比賽。
所以林退讓人在柏原水裡放了放松肌肉的藥劑。
冰球是一種對抗很激烈的運動,即便柏原有彭塞的保護也免不了跟人發生碰撞,林退想他在醫院待一段時間。
倒不是單純為了報復柏原,只是想避開柏原一段時間,等他從醫院出來了,或許早忘記林退是誰了。
畢竟林退不是沈莫歸,面對柏原的種種挑釁不做任何回應,他平庸窩囊的表現會讓柏原很快失去興致。
但這個‘快’究竟是多長時間,林退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了自身安全他才出此下策。
這個計劃林退早就想好了,沈莫歸上回問他是不是被柏原欺負的沒了血性時,林退就已經在冰球場安插了自己的人。
但這些他沒必要告訴沈莫歸,萬一沈莫歸不小心說出去被柏原知道呢?
只是林退沒想到柏原也脫離了原劇情,居然沒留下來繼續比賽。
柏原喝了那杯加料的水,如果他真要去賽車,或者不等他到地方就在半路發生車禍。
柏原是江和集團唯一的繼承人,要是真出事了,調查到林退身上那就麻煩了。
他不想為這種人渣搭上自己的命。
看台觀眾的注意力此刻都在掠奪者隊沒有柏原,誰都沒有注意到林退的離開。
他跨步走出冰球場,剛出球館就瞥見一輛線條流暢的紅色跑車飛馳而過,車尾拖拽出一道氣流。
林退認出那是柏原的車,心臟頓時掐緊,他連忙去車庫取出自己的車。
林退希望柏原栽一個大跟頭,但絕不能是今天,他被下了藥之後。
柏原開了一輛改造過的複古超跑,一路風馳電掣將其他車輛遠遠甩在後面,林退連影子都跟不上。
好在他知道賽車的地點,離開上城區後一路向西。
西郊有一個盤山公路,這原本是一座荒山,某個富二代拿下土地批文把它變成了室外賽車場。
越往西位置越偏,過往的車輛也開始減少。
這一路林退沒看見車禍,但他仍舊覺得不安,柏原車開這麽快,萬一藥效發作車毀人亡那就完了。
林退一腳油門踩到底,任由汽車撕裂空氣,狂奔在郊區的夜色中。
墨色的夜空突然炸開一朵絢爛的煙花,還不等四濺的火星冷卻,一束束光線相繼衝上天,然後炸開。
看煙火的方向,應該是盤山公路那邊放的,不知道那群人在慶祝什麽,居然放了七八分鍾的煙花。
林退沒心情觀賞,也沒時間思考這個問題,因為他發現了柏原。
那輛銀灰色的超跑撞在護欄,車頭凹進去一大塊被完全變形的護欄死死卡著。
車身已經開始著火,車玻璃碎了一地,柏原趴在安全氣囊昏了過去。
情況不容林退多想,他解開安全帶衝過去將柏原從車廂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