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詩詩也張嘴,“啊”地大叫!可是她嘴裡已經沒有舌頭了,因此也不過是在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氣音。
她推開趙東,撲到蕭卓越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一聲遞一聲的氣音,明明哭不出聲音,竟比真的大哭還讓人覺得揪心。
“他已經被這秘境侵蝕了,救不了了。”羅波放下槍,臉色蒼白地解釋道,“秘境想‘擴張’的時候,才會讓已經中招的人對同伴下手,一個傳一個。”
邱曉東問:“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們晚上不熬夜,只要有一個人沒在十二點前睡著,其他人都會被‘傳染’?”
羅波點頭,又老話重提道:“薑大師說我們回酒店就不會被傳染了。酒店是這秘境的核心,離核心越遠,這秘境的力量就越不穩定,我們必須得早點回去。”
顧蘇裡忽然想到了什麽,跑出了寺廟。
寺廟門前空空如也,原本堵在門口的娃娃都消失了。
“娃娃沒了!”邱曉東也跟在他身後跑了出來,看見門口的娃娃不見了,十分喜悅地道,“我們終於可以走了!不用再被困在這裡了。”
顧蘇裡卻喃喃道:“這樣就算解決了嗎?”
為什麽他還是沒來由地心慌,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
回到禪房,呂詩詩仍在哭,哭得撕心裂肺。
邱曉東他們看著呂詩詩哭得昏天暗地的樣子,都有些戚戚然。到底是她的男朋友死了。
趙東忍不住安慰她:“詩詩,你別難過,為了這種人不值得——他還弄壞了你的護身符。想害你,你何必為他這麽傷心?”
呂詩詩聞言只是搖頭,然而張嘴想說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第130章 血色酒店(十四)
擋路的娃娃消失了,宋松濤他們自然準備要回酒店了。
他們帶進寺廟的東西不多,收拾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隻呂詩詩死活要待在蕭卓越死亡的房間裡,還沒從他死亡的打擊中恢復過來。
趙東獨自一個人收拾東西,習慣性地把被子疊好,因被子抖摟帶起的風,角落裡飛出了張護身符。
“咦,怎麽有張護身符?”他撿起那張黃符一看,符上的丹砂竟是完好的。
呂詩詩的護身符已經被蕭卓越毀了,他自己的護身符也隨身帶在身上,這符該是蕭卓越的那張,不知何時藏在了這兒。
趙東想到了蕭卓越的死,不免有些惆悵。在蕭卓越撩自己時,雖然不符合道義,但他真的曾心動過一瞬。蕭卓越有外貌與身世加成,無怪呂詩詩知道他想害她,還對他那麽深情了。
他把這張符還給了顧蘇裡。
庚辰得知這符是蕭卓越藏起來的,登時道:“他不敢戴符咒,果然是自己成了陰物!他就是那個不是人的人,你就別擔心了。”
顧蘇裡撓了撓頭,道:“我也不是擔心……”
就是有種奇怪的感覺,他本以為那些娃娃不像他們最初猜測的那樣,是全然的恐懼產物,畢竟它們的重生並不受蕭卓越控制,可蕭卓越一死,那些娃娃就消失了。
這邏輯他怎麽捋都捋不順。
小烏龜漫不經心地道:“羅波不是說,離核心太遠,秘境中的力量不穩定嗎?可能這就是不穩定的結果吧。”
想不通顧蘇裡也就不想了。
如今是黃昏,橘紅的太陽還沒徹底沉下西山,這時候趕回酒店倒也來得及。
臨要出發時,呂詩詩忽然衝了出來,舉著張紙提出了自己的訴求。
她想把蕭卓越火化了再走。
“要火化他的話,我們今天就走不了了。”邱曉東說。
火化至少要兩個多小時,那時天肯定黑了。
幸存者的日記上寫過這地方的夜晚屬陰,白天屬陽——他們不可能冒險晚上趕路。
“可你們的朋友,你們就幫他們火化了。”呂詩詩在紙上急促地寫,“他是我的男朋友,無論如何,我要帶他的骨灰走!”
面對民眾的請求,而且還算是死者家屬的請求,宋松濤和高湛都同意了。
邱曉東和陶菲菲的神情都有些驚訝,羅波忍不住道:“組長,這太危險了!”
死者畢竟已死,怎麽能讓生者冒險?
“而且她是被死者傷害過的人,如果我們還不回去,下一個被感染的人就是她了!”
宋松濤說:“那我們就分頭行動吧,你們先回去,我和高湛留在這裡,把人火化了再走。”
邱曉東第一次和宋松濤爭執了起來,他脾氣雖爆,但自見面以來,顧蘇裡從沒見他駁過宋松濤的嘴。
“就不能明天再來火化他嗎?羅波都說留在這裡危險,我們何必冒這個風險?”
宋松濤蹙眉,帶著點責備地看著他道:“我們要優先顧及‘家屬’的情緒。”
的確,呂詩詩
自從舌頭被拔走後,一直處於精神崩潰狀態,如果不滿足她的要求,恐怕不等秘境動手她就自己癲狂了。
先前她一直蹲在蕭卓越死亡的房間裡不肯挪窩,就有幾分癲意,如今只不過想帶死者的骨灰走,還算是想開了。
邱曉東卻想不開,仍不肯妥協。
眼瞅著他們吵得越來越激烈,顧蘇裡忽然走到了呂詩詩的身後,“啪”一下把人給打暈了。
所有人:“……”
顧蘇裡道:“邱曉東說的對,我們可以明天再來,屍體又不會消失,我們讓寺裡的僧侶幫忙火化,明天再來拿骨灰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