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與宋松濤對視一眼,就道:“也行。”
當事人都被顧蘇裡弄昏了,他們要硬留下來也沒必要了。
回去的路上,他們照樣開三輛車。
趙東開蕭卓越的車。高湛則和羅波一輛車,顧蘇裡他們仍同車。
眼瞅著馬上就要到酒店了。
雖然遠遠的就看見酒店上掛著的大紅燈籠,但顧蘇裡還是情不自禁的,放松了許多。
畢竟這是離出口最近的地方。
躺在趙東車裡的呂詩詩眼睫毛一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刺啦——”
眼瞅著馬上就要到酒店了,顧蘇裡他們忽然聽到一聲刺耳的急刹車聲,而後是重物落地滾動的聲音。
三輛車不約而同地都停了下來,然後顧蘇裡就看見了他這輩子看見過的最刺眼的紅色。
滿地鮮紅蜿蜒,鮮血滲進了泥土裡,將一大片土地都染紅了。呂詩詩倒在血泊中,上身已經被車輪碾爛了,血肉模糊。周身的地上都塗著片像是內髒肉糜的東西。
趙東從車上下來,呆滯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死亡定格了呂詩詩的表情,她大張著嘴,驚恐得瞪大著眼睛,嘴裡沒有舌頭,眼珠更是瞪得像要脫出了眼眶……
這樣的表情甚至比她破碎的身體更讓人覺得恐怖!
宋松濤當機立斷:“把人帶過來!”
不等趙東再多看兩眼屍體,邱曉東就把他拎到了他們的車裡,讓他擠到了他和顧蘇裡的中間。
他就像被按住了暫停鍵的電影一樣,好半晌才一個激靈,從那寒意中掙脫出來:“剛才,詩詩她,是自己跳車的。”
顧蘇裡閉了閉眼,不再去看後視鏡中映出的景象。
難道高湛和宋松濤是對的嗎?不立刻滿足她的要求,她便絕望到要去尋死了。
顧蘇裡腦海中反覆回憶著呂詩詩當時的神態表情變化,還有……宋松濤他們的。
幾乎快要沉底的心臟,忽然拽住了根救命稻草。
不對!!!難道宋松濤和高湛?
顧蘇裡猛然睜眼,視線與宋松濤的在後視鏡中對上!
宋松濤果然在自責,並沒有對他的責怪,而是……在自責。
車開到酒店門口,宋松濤和高湛都沒有下車,隻讓他們下車,他們則要回去處理呂詩詩的屍體。
顧蘇裡站在酒店門口,大紅燈籠掛在酒店上,將它裝飾成了一隻滿身血色的怪物。
“你在想什麽?”小烏龜忽問
,它不喜歡顧蘇裡現在這種看不透的感覺,就像蒙上了一層陰影似的。
“沒什麽。”顧蘇裡緩緩地道,“我只是想明白該怎麽過這個秘境了。”
午夜十二點,窗外的月色灑進顧蘇裡他們的房間。
顧蘇裡摘下塞在耳朵裡的耳機,睜開雙眼,把手機設置的鈴聲給關掉。
感謝宋松濤他們讓他睡床,他的被子完全擋住了手機的光源,哪怕鬧鍾響了也神不知鬼不覺。
顧蘇裡輕輕地從床上坐起來。房間裡寂靜得要命,皎潔的月光是房內唯一的光源。
“哐啷!”
很快他就聽到了一聲撞擊聲,他們的房裡沒拉上窗簾,因此他清楚地看見了一隻娃娃,把臉貼在正對他床頭的窗玻璃上,扎著兩條麻花辮,仿佛真人似的,衝他扯出個詭異的笑容。
他們住的是二樓。
顧蘇裡還有空冷靜地想,而那娃娃卻是踮著腳站在窗台上。
被驚醒的庚辰抖抖嗖嗖地鑽進了顧蘇裡的衣服領子裡,衝顧蘇裡喊:“你瘋了嗎!以身犯險?!”
鴻蒙秘境中的法則,是連它都不能觸碰的存在,顧蘇裡現在瞞著宋松濤他們半夜醒來,要是他猜錯過關的條件的話,沒人能救得了他!
哪怕和宋松濤他們商量一下呢?多些人一起試驗,總能降低些風險!
顧蘇裡卻說:“我不怕它。”
不等那娃娃掀開窗戶爬進來,顧蘇裡就乾脆給了自己一下,把自己給打暈了。
庚辰:“???”
站在窗台的娃娃也被顧蘇裡這騷操作給震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都有幾分僵硬了。
它看著裡頭一地熟睡的人,歪頭想了想,最終還是沒鑽進去,趁著夜色離開了。
顧蘇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醒來的時候,宋松濤和高湛已經把蕭卓越和呂詩詩的骨灰都拿了回來,交給了趙東。
趙東吃午飯的時候都還隨身帶著骨灰盒,心事重重的樣子,東西也沒吃下多少。
顧蘇裡吃完午飯,就打算偷溜去寺廟。
哪知道他剛到門口,就見高湛倚在他停在門邊的蘭博基尼上吞雲吐霧……
他的眉頭緊緊鎖著,幾乎鎖出了一道溝壑,指上夾著的煙快燒到頭了,卻一無無所覺。
顧蘇裡正想調頭,假裝路過,哪知道高湛叫住了他,直起上身,把手上的煙頭給撚了:“你找我有事?”
顧蘇裡打哈哈道:“沒事,我就是路過!”
高湛上下打量他,嗤笑了一聲道:“撒謊你都不會撒,有時間對著鏡子多練練吧,就你這樣的心虛的表情,沒幾分鍾就被人認出來了。”
顧蘇裡:“……”
他明明就沒心虛,演技爐火純青好嗎!
高湛卻打開了蘭博基尼的車前門,道:“上來吧,你應該是想回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