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做個屁的親子鑒定。
去往顧家的路上,溫甜才知道,今天竟然是顧海的生日,最近發生這麽多事,生日宴也沒有大操大辦,顧海隻邀請了該邀請的人。
比如顧鈞。
而動了歪心思的顧鈞,亦欣然赴宴。
城堡般的顧家,這一晚卻只有兩個人。
顧鈞帶著禮物進入顧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孤零零一個人坐在空曠的客廳裡,獨自給自己倒茶的顧海。
“哥,怎麽就你一個?嫂子呢?”
顧海頭也沒抬,“我把她攆出去了。”
“敘意呢?也不在?”
顧海倒了第二杯茶,“嗯,他還有什麽臉來。”
顧鈞輕笑一聲,“那還真是,挺可憐的。”
“可憐不過咱兩小時候啊,”顧鈞推了推茶杯,“坐吧,陪哥說說話。”
顧海這才發現,顧鈞竟然親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他受寵若驚地坐下,將隨手買來的禮物放在一邊,邊喝邊道,“怎麽,又想起爸媽了?”
“是啊,想起小時候你害怕的時候,總是躲在我懷裡,你挨打的時候我護著你,我挨打的時候你也護著我,”顧海指了指自己的腿,“那次被打骨折之後,你偷偷去地下室看我,還說,以後一定要保護我一輩子。”
顧鈞垂下眼慌亂地將茶水一飲而盡,“呵。”
“後來怎麽就變了呢。”顧海又給他倒了一杯,“你怎麽就不想保護我了?”
顧鈞,“你都成顧家家主了,還需要我保護?”
“需要啊,”顧海緩緩道,“你沒聽說過,高處不勝寒啊。”
“連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都保不住,就算成了顧家家主又能怎麽樣呢?這個位置太累了,鈞鈞。”
“累?你累?”顧鈞咬了咬牙,“你累,還要不擇手段地從我手裡搶走顧家?!”
“你別太不知好歹!”
“你一直以為,我接手顧家,是和你搶?”顧海頓了頓,“可我卻一直覺得,只有從老頭子手裡把顧家搶過來,才能保護你。”
顧海將茶水再次斟滿,“你仔細想想,從我接手顧家開始,你和媽還挨過一頓打,受過一點委屈嗎?”
沒有。
再也沒有。
顧鈞哽住。
即便年過半百,過去的事仍然是一輩子放不下的陰影,年少時互相取暖的幾句話,也曾經是生命裡最溫暖的救贖。
可後來呢……
後來,顧海成為風光的顧家家主,別人都說他天賦異稟,是顧家的希望。
大哥這麽厲害,怎麽老二那麽平庸。
顧鈞怎麽就比不上他大哥。
做生意虧本,娶的妻子也不如江婉漂亮,生下的兒子又調皮又沒出息,因為顧鈞一根手指都舍不得動,最後養成一個貴圈文明的二世祖。
他怎麽什麽都比不上顧海。
比不上比不上比不上……
仿佛鈍刀子割肉一樣,將他割裂的面目全非。
顧鈞喉嚨乾咽了幾下,嗓子莫名的乾渴起來。
顧海淡淡笑了笑,繼續幫他把茶水斟滿。
顧鈞連喝了幾杯,沉默了很久,顧海忽然抬起眼,緩緩地問,“寒寒的事,是你設計的,當年推婉婉下樓的保姆,也是你授意的,是不是。”
顧鈞:!!
“你!你胡說什麽!”
“我胡說?”顧海側了側頭,露出一種和江寒如出一轍的陰冷和偏執。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鈞鈞,你太讓我失望了。”顧海打開手機,放出那段他親口向顧敘意坦白的錄音。
顧鈞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客廳裡回蕩起來。
“當初顧海和原配妻子江婉結婚,沒有簽訂婚前協議,萬一江婉要離婚,直接就能帶走一半的顧家,我怎麽能眼睜睜看著!”
“於是,我收買了顧海家的保姆,找機會,把人推下了樓。”
“於是,我收買了顧海家的保姆,找機會,把人推下了樓。”
“我收買了顧海家的保姆,找機會,把人推下了樓。”
那句話反反覆複,如魔咒一樣地重複,顧鈞渾身繃緊,下意識地想站起來逃走,可他剛撐著沙發欠身一起,一陣巨大的暈眩立刻將他再次按到沙發上。
“你!你在茶水裡下了藥?!”顧鈞一臉不可置信,“茶你也喝了!你瘋了嗎?!”
顧海笑著抬起頭來,“這藥是那幾年你一直讓保姆給婉婉喝的藥,不過加大了劑量,大概半小時後就會致死。”
“你這條瘋狗!”顧鈞怒吼著,求生的本能為身體集中起最後一絲力氣,越來越笨重的身體踉蹌著站起來,東倒西歪地往外面跑去。
顧海憐憫地看著他的背影。
沒走出幾步,顧鈞眼前一黑,整個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他在地上努力爬動,仿佛一條脫水的魚拚命地往海裡遊,可已經來不及了。
一門之隔,顧鈞絕望地看著空蕩蕩的庭院,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裡為什麽沒有人。
手機呢,他的手機呢!
曹琳琳和顧敘意還在等他的消息,時間到了他們會來確認自己的安全的!
第70章
去往顧家的路上,消防和警車的鳴笛刺耳又急促,紅□□在車窗外拚命地閃爍,催命一般地將所有車輛擠開。
江婉曾經一躍而下的房間裡燃起熊熊大火,猩紅燦爛的火焰,仿佛要把這裡發生過的所有不堪和不幸全部焚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