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承認了,預言家往司靈閣裡安插過自己的暗樁,想必你也是其中之一。”司青玄收斂了微笑,冷淡的語氣中帶出肅殺之氣,“那我是否可以認為,你從頭到尾都是預言家的人,是司靈閣的叛徒?”
“想把我摘出司靈閣?”周途反問道,“是因為我殺了防治局的執行員,所以司靈閣急著要跟我撇清關系?哈哈——現在討論這些,似乎很不合時宜啊。況且,司靈閣恐怕也早就知道預言家與真靈教會合謀、孵化食罪之獸的事情吧。否則司天衡又怎麽會早早地準備好你這麽個能夠馴服神獸的人才,還把你給藏地這麽嚴實?……我可不信這都是巧合。”
司青玄:“……”
司青玄沉默了片刻。
“我看起來很像個馴獸的嗎?”司青玄說道,“我的天賦可不是這個。”
“我不管你的天賦是什麽,也不管你是誰。”周途的眼角逐漸染上赤紅之色,“我現在就告訴你,無論是預言家,或是司靈閣——誰都無法再左右我。我將在這個幻境中加冕為王!”
“我要你身邊的那頭食罪之獸。”周途指著司青玄身邊的三頭蛇喊道,“把它給我,別礙我的事。除非你想變成這地上的第二具屍體。”
【很狂傲嘛。】系統暗戳戳點評道,【就是不知道實力怎麽樣。】
司青玄瞥了眼手邊的三頭蛇,對系統說道:“周途要它有什麽用?”
這條三頭蛇也就是大了點,別的好像也沒什麽特殊的,智商也不算高。
系統:【這好歹是隻神獸嘛……雖然只是幼崽……您可以把它當做一隻貪吃蛇,它要食用更多的罪業才能進化成完全體。這樣的神獸受到覬覦很正常啊。您要是不怎麽喜歡這條蛇,乾脆提刀把它給宰了,一了百了——這樣周途無法利用它,預言家也無法利用它,曜日神也沒法把它找回去啦!】
如果系統有實體,此刻它一定是磨刀霍霍向三頭蛇了。
司青玄:“……”
他看著在他手邊上傻樂的三頭蛇,沒有說話。
周途誤解了司青玄的沉默,他將司青玄的沉默視作一種負隅頑抗。
“所以,你是確定要與我為敵了?”周途的嘴角上揚,笑容有些扭曲,“也好。總歸你也只是司天衡的一隻走狗……”
周途的手腕微微上抬,腕上纏著的金鈴似乎下一刻就要開始搖動。
原本盤踞成一團的三頭蛇豎起眼瞳,耳後的骨刺全部豎起,隔膜張開,乍一看去甚至有些像神話傳說裡的惡龍。
三頭蛇率先撲了過去。
叮,叮,叮。
三聲鈴響,他們腳下的地面開始劇烈顫動。土層開裂,岩石拔地而起,轉瞬形成一個巨大的土牢,把三個蛇頭往低處壓去。
可惜,這招司青玄之前已經用過了。
三頭蛇雖然敗在司青玄手下,但托司青玄的福,它對這種攻擊實在是太熟悉了。於是它快速地調整自己軀體的位置,三個頭在空中騰挪移動,擦著邊從那座土牢裡躥了出來——飛快地咬向周途。
周途有些驚訝,那張白皙的臉頓時陰沉下來,隨後和食罪之獸纏鬥在一起。
司青玄看著腳下岩石的裂縫,若有所思地和系統對話:“我記得,和顧開他們一起進入燕尾鎮的那批隊員裡,是有一個叫羿北的。他的天賦好像就是……”
司青玄記得自己曾經看過那份檔案資料。
資料上的羿北是個氣質沉穩的青年。他今年二十八歲,有四年的執行員經驗,是原本洛丘市分局某編隊的隊長。他在洛丘市局的地位,基本可以對標曾經的束青在陵陽市局的地位:各項素質都十分優秀,功勳卓越,很有希望晉升領導層。可就是這樣一位執行員,已經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最重要的是──
司青玄記得,羿北的天賦,正是“岩土之牢”。
“這是巧合嗎?”司青玄皺眉。
周途拿羿北祭鈴,也就是讓金鈴吸幹了羿北身上的靈氣。而現在周途揮動金鈴,所使用的攻擊手段恰好是由岩土構成的囚牢。
周途手上有維提安之鈴,但他還不是這個幻境的主人。他可以操控這個幻境發生一些變化,但這種特權應該優先被他應用在自己熟悉的領域,這樣就能夠為他的天賦加持,從而讓他的天賦發揮最大的威力。
周途的天賦是“混天”,非常保守的空間系。如果用數值來分析,“混天”的防禦屬性是九十九,攻擊屬性只有九;在金鈴的加持下,防禦屬性直接爆表,但攻擊屬性卻還是九——這意味著,周途的天賦能提升這個幻境的整體牢固性,卻不能為他本人提供有效的攻擊手段。
在這種前提下,周途在攻擊時,選擇了土系的攻擊手段。但周途不選土系,也可以選風、選光……選什麽都行。只是威力應當十分有限。至少不足以困住眼前這條巨大的三頭蛇。
但周途剛才卻差點成功了。
司青玄不由地有些驚訝。
思慮片刻後,他問系統:“維提安之鈴能吸收覺醒者的天賦嗎?”
系統:【哪有這種好事。】
司青玄:“但我覺得這個周途不一般。他身上或許不止有一重天賦。如果有兩重……”他看了眼不遠處的屍體,“那或許就是從別人身上剝離下來的天賦。”
“可惜,光用肉眼沒法判斷他身上到底有幾種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