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只能殺了他。】系統簡短地點評道,【用幻境書庫吞噬他,就能在書頁上看見他的天賦信息了。】
司青玄:“……”
系統說的方法著實簡單粗暴了點。
但很有效。
【反正他是個叛徒——您本來就打算清理門戶的吧?殺死他,和用幻境書庫吞噬他,這兩者本來就不衝突嘛。】
是不衝突。
另一頭,正在和周途交戰的食罪之獸忽然發出了一聲哀鳴。
細看去,周途的手腕處居然湧現出許多跟菌絲似的淡金色絲線,正瘋狂地向三頭蛇的鱗片下鑽去。
那些菌絲都還沒沾到食罪之獸的鱗片呢,但食罪之獸卻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一樣,提前叫開了。
司青玄知道它為什麽叫。食罪之獸這是在向他求救。
司青玄警覺地抬手,在空中凝結出三支冰棱,尖銳似刀,棱鋒分明,無聲無息地往周途的後背刺去。
正與三頭蛇拚殺的周途像是背上長了眼睛似的,轉過身來,準確無誤地找到了冰棱的方向。
又是兩聲鈴響,周途背後憑空出現了一層發著淺光的透明防護罩。
冰凌敲擊在防護罩上,頓時粉碎成雪霰。
那層防護罩看起來似有若無,像是層發光的蛋殼。但司青玄卻知道,這層蛋殼也不是那麽好打破的。
於是司青玄加重了靈氣的輸出。
前所未有的大雪紛紛揚揚落下,幾乎完全遮住了日光。
雪很輕,又蓬松,像鵝毛或者是柳絮,輕柔地蓋住地面上的所有生物。
雪也落在了周途身上——他的手一抖,一片雪花在他手背上融化。但那點沾上雪花的冰涼感卻並沒有就此消失。相反,雪融化時帶來的寒冷像針那樣刺入了他的骨髓之中。
又是一片、兩片………雪很輕,卻又很重。不知為什麽,周圍的一切都沉寂了下來,連他身上流動的靈氣也似嚴寒中的河流那般、被緩緩凍結住……
對於身懷靈氣的覺醒者來說,靈氣本凍住,意味著他們的生機也被凍住。
周途抬頭,發現自己的半張臉已經麻木了。
他咬著牙,狠狠盯住司青玄:“你到底是什麽人?!”
為什麽會有這麽奇異的天賦?
司青玄當然不會正面回答他。
“你之前不是已經下過判斷了嗎?”司青玄說道,“我的確是司靈閣的人。跟司天衡的關系也算是非同一般。至於其他的,你還沒資格知道。”
周途忍耐著逐漸麻木的身體,望向不遠處的三頭蛇。然後他就發現,三頭蛇對這場雪的反應比他還要大:它三個頭,六隻眼睛,都已經睜不開了,微醺似的輕輕眯著,身上的骨頭也漸漸軟了下來,仿佛下一刻就能睡著。
蛇是變溫動物,在寒冷的天氣裡會變得無精打采,然後冬眠。即使是三頭蛇,也擺脫不了蛇類的天性。
但這不是一場普通的雪——這是滅亡的雪!三頭蛇如果陷入睡眠,全身的靈氣被凍結,那它的肉體就會崩壞,它就再也沒有醒來的一天了!
周途咬牙:“你就不怕傷到這隻三頭蛇嗎?!”
司青玄一臉好笑地說:“我發現,你似乎對我誤會很大。我是司靈閣的人,目標是摧毀你,摧毀燕尾鎮的幻境。至於這頭蛇,它是生是死,和我有什麽關系嗎?”
周途:“……”
“哎,你突然這麽激動啊。”司青玄拉長了聲線,意味深長地說道,“我看你倒是比我更在意這條三頭蛇的生死。怎麽,你想收它做寵物?”
司青玄的視線落在周途的手腕上。
現在他的手腕已經是光潔一片,什麽都沒有。但司青玄確定,自己在他身上看見過那些金色的細絲出現。
“你想用這頭食罪之獸來做什麽呢?”司青玄低聲道,一頭銀發如霜雪般透亮,眼裡帶著微妙的探究,“我可真是非常好奇。”
……
束宴帶著那面鏡子,和鬼哭鶇一起,在樹底下蹲著。
不多時,某個方向忽然傳來了三頭蛇的吼聲。
束宴頓時振奮起來,伸手招招鬼哭鶇:“快,咱們去那裡看看!”
他一路追到地下避難所附近。
先是看見了盤成一團、眯著眼睛小憩的三頭蛇,然後才看見一旁的場景:
司青玄好整以暇地站著,腳下殘雪和泥濘混合在一起,有些狼藉。
而他腳下踩著一截素白的東西——是人的手臂。
一個長發男人躺在司青玄面前,右手伸出一截,被司青玄踩在腳下。他的容貌豔麗,卻沾上了點滴泥水,嘴角帶血,應該是被司青玄揍狠了。
“快,把你手上那些菌絲一樣的東西再放出來,讓我看看。”司青玄看他的視線像是在看什麽稀有動物,“你總不想讓我剖開你的皮膚,看看底下到底有些什麽吧?”
長發男人的臉上滿是瘋狂和屈辱。
但無論他怎麽掙扎,就是無法擺脫司青玄。
“這麽不配合嗎?”司青玄輕輕歎息一聲,然後停頓了一下,這才說道,“好,那我隻好直接活生生解剖你了。”說著,他手中銀光閃過,還真出現了一把尖利冰冷的手術刀,只是手術刀的握柄看起來相當複古,不像是這個年代的東西,“我們該從哪裡開始好呢?”
束宴看得滿頭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