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道屏障從何而來呢?
……“天賦·裁決”疊加“天賦·時間回溯”。這兩者對物質的控制力都堪稱是頂尖級別。疊加起來使用,可以為天賦的擁有者打造出一個防禦力幾近無敵的領域來。
沒錯,眼前這個神似桑切茲·巴戈特的青年就是司青玄假扮的。他也沒見過馬戲團時期的桑切茲該是什麽樣子的,於是他模仿的是桑切茲復仇時期的模樣:冷漠孤絕、且陰沉桀驁。
桑切茲·巴戈特向來看不起他的實驗品。
然而,現在他的實驗品們卻說自己已經擺脫他的控制了,馬上要晉升做什麽牧使了——換成真正的桑切茲·巴戈特在此,估計也只會發出輕蔑的嘲笑罷了。
但巧合的是,司青玄也挺看不起這些怪物的。
剛才,馬人的言行司青玄都看在眼裡。當年就缺乏的“人性”,在經歷那麽多折磨之後還是沒有找補回半分。
“……就憑你,也配輕蔑人類?”
他微笑著,四周密密麻麻的長矛虛影應聲而斷。
“你們在猶豫什麽?”馬人衝著看台上的蜥蜴族與站在一旁的豹人喊道,“還不快一起上去撕碎他!”
然而,他沒有得到豹人胡安的援助。
胡安被一隻渾身燃燒著黑色火焰的怪鳥纏住。那隻鳥不斷地發出尖銳的叫聲,讓豹人不得不一邊反擊一邊四處逃竄——但對方能飛,而他不能,這是明顯的劣勢,一時之間,他竟然沒能找到脫身的機會。
而那群作為密林祭司來見證祭祀儀式的蜥蜴族,則依舊安穩地坐在看台上,尾巴都懶得多搖幾下,一派處尊居顯的模樣,完全沒有要幫馬人解決麻煩的意思。
司青玄伸手,握住眼前的那根長矛——矛上忽然長出了荊棘似的尖刺,劃破了司青玄的指尖。
【啊哦。】系統忽然出聲道,【這下糟糕了。】
還沒等司青玄問發生了什麽,他的那滴鮮血就像是融進了長矛之中。長矛瞬間爆發出耀目的幽綠色,如同被置入高溫熔爐那樣開始軟化、扭曲……最後它褪去了表面的金屬,變成了一根由柔軟的樹藤。那樹藤看起來充滿了生命力,綠得像是由春天的精華滋潤過一般。它溫柔地攀上司青玄的指縫,然後緩緩垂落到地上,落地扎根——隨後樹藤身上冒出了小小的白色花苞。星星點點的花朵凌空開放,透著如少女般的嬌俏可愛。
司青玄:“……?”
【忘了跟您說了。】系統有些不忍直視地說道,【您是源月之主,自然有司掌生命力的職能。雖然現在能力還沒完全找回來,但您的血液毫無疑問是飽含了巨大的生命力的……這根長矛原來是密林之神用被瘴氣毒死的枯藤製成的,名字叫‘歎悼’。植物瀕臨死亡的哀傷之心使它有著摧枯拉朽的力量,是許多天賦的克星……不過您這一下子,恐怕是直接把‘歎悼’給復活了……】
像是印證系統的話一般,被復活的樹藤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完美地像剛剛降生在世界上一樣。它對司青玄展現出了十分的親昵,用各種各樣搖曳的花朵來取悅他。
司青玄:“很感動,但是不用再開花了。”
馬人看見這一幕,已經完全傻眼了。
而原本老僧入定般的蜥蜴人們也忽然沸騰了起來。它們神情熱切地切切私語著——
[它復活了枯藤!]
[這股氣息……是至高的源月!]
[他是源月的眷屬,是源月之神的使者!]
蜥蜴人們三言兩語地替司青玄的身份定了性。接著,它們的目光變了。從原來的漠不關心,變得狂熱期待起來。
而馬人羅尼也聽見了蜥蜴人的私語。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面前的白衣醫師,臉上盡是憤怒與震驚。
[源月的使者,應當被尊為貴客。]
[請上座。請與我們的祭司坐在一起。]
司青玄挑眉,問系統:“我怎麽感覺他們在巴結我?”
【他們就是在巴結你。】系統說道,【哪個生活密林種族不希望子孫後代能興旺長存?源月的生命力是所有種族的繁衍之基。惹惱了密林之神,它們不一定會被趕盡殺絕,可是惹惱了源月之主,它們會被無聲無息地亡族滅種——所以,它們雖然信仰密林之神,但也崇拜源月。】
【密林之主是個立場不堅定的神明,蜥蜴人一族更是端水大師。】
【看見那個領頭的蜥蜴人沒?尾巴是銀色的那隻。】系統洋洋得意地調侃道,【它能成為一族的祭司之長,大概就是憑它這身與眾不同的顏色——但據我所知,這種特征大多在雌性蜥蜴人身上出現。您一會兒還要注意點,或許它會對您暗送秋波……】
司青玄:“……不必,這很不必。”
而那隻尾巴白如月色的蜥蜴人已經站了起來。很難相信,就幾步的台階,被它踩出了一種搖曳生姿的感覺,雖然身披黑色鬥篷,卻能讓人想象出它黑袍下的窈窕身姿……嗯,屬於蜥蜴人的窈窕身姿。
[您好。我是希音。蜥蜴族的祭祀,也是向源月奉上虔誠之人。]蜥蜴人向司青玄說道,它們的音調類似於喑啞的絲竹,是人類的發聲器官難以模仿的聲音,但司青玄還是能聽懂他的意思,[源月的使者啊,你是來打斷祭祀的嗎?這是否是源月之神的意旨?]
司青玄在心裡問系統:“如果我回答‘是’,會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