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補上“生不如死”這個概念之後,在場的人們臉色就變了:他們看向司青玄的眼神裡充滿了敵意,似乎恨不得馬上衝上去將司青玄撕個粉碎。
人群忽然變得躁動起來。
但司青玄無意把時間浪費在殺人上。
他收起刀,笑著說道:“如果你是在擔心這些莫須有的東西的話……倒不如去街上看看。”
男人:“去看什麽?”
司青玄:“看那些怪物的屍體。”
男人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頓時整張臉都失去了血色。
“你殺了那些怪物?”
“完蛋了,完蛋了……神會降罪我們的!會降罪我們的——”
“冷靜點。”司青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說道,“神沒有說,不許殺死那些怪物吧?”
男人瞳孔微顫,雖然下意識覺得有哪裡不對,但還是戰戰兢兢地回復道:“是沒有。”
“神只是想要你們完成選拔儀式。”司青玄開始循循善誘道,“對不對?”
男人:“是的。所以你不能搗亂——”
“誰說我要搗亂?我是來參加選拔的。”司青玄眨了眨眼,完全就是理直氣壯的樣子。
“可是花魁的前三席已經定了!”男人說道。
“那就把他們統統趕出雀鴛館。”司青玄收起了溫和的表情,語氣裡滲出十足的寒意來,他的陰晴不定讓四周的人都不禁有些懼怕地退後兩步,“誰敢不照著我說的話做……我現在就能讓他體會體會,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詭異的黑色火焰在司青玄身側流淌,鬼哭鶇從虛空的火圈裡探出腦袋來。
“怪物……!這又是一隻怪物!”
“救命!我不想呆在這裡了,我寧願滾回街上去,至少那裡已經沒有怪物了……”
少部分人在看見鬼哭鶇出現的瞬間就想逃命。
“站住。”司青玄的視線輕飄飄地瞟向了他們,“誰敢逃,我就先殺誰。”
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的人們瞬間住了腳。
“只要好好配合我,我不會對你們做什麽過分的事。”司青玄揮了揮手,讓鬼哭鶇維持著原形蹲在一邊,而他則幾步走到離自己最近的桌子邊上,不慌不忙地坐下,說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做獄主。殺光你們,讓這裡只剩我一個,我自然就是獄主了——只是這種方法太累人,我不樂意做。”
“所以,別惹急我。”司青玄隨手把桌上的茶盞舉到面前,輕輕嗅了嗅,然後一臉嫌棄地把蓋子扣了回去,說道,“安分一點,我就放過你們。”
在場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來個人,跟我講解一下選拔儀式的流程,咱們爭取一遍過,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司青玄隨便從人群裡指了個人——對方並不願意配合,於是鬼哭鶇用自己的喙直接把人給叼過來了。那人臉色一白,差點當場昏過去。等他發現鬼哭鶇並沒有吃掉他的意思,這才緩過神,忙不迭開始跟司青玄講解獄主選拔的規則。
規則很簡單,今晚之前,雀鴛館的十大花魁自由攬客,流動排名。而今晚就是決定前三位排名的最後時機。前三名確定之後,再舉行一場“壓軸競演”,讓三名魁首帶上伴侶在公開場合進行“現場表演”,由所有人投花票選出最後的獄主。
而花票,則是這裡所有人安身立命的本錢。淫邪地獄的規則是,睡過一個人,可以獲得一張花票。花票越多,也就代表這個人越搶手。
在最後的競爭裡,魁首們是禁止把自己的花票投給自己的。他們只能吸引別人為他們獻上花票。
司青玄聽完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知道這個異空間的規則很變態……但沒想到會這麽變態!
跟司青玄講解規則的那人看司青玄陷入了沉思,還以為司青玄是真心想要加入獄主的選拔,於是想了想,輕聲建議道:“其實,您真的沒什麽希望在競演裡勝出……表演嘛,這每個人的口味都不一樣。排名前三的花魁們資歷和經驗都是最深的,他們的表演也會優先吸引到平時就支持他們的那些人。所以,雖說是現場投票、公平競爭,可這拚的也是人脈嘛……”
司青玄翻了個白眼:“誰說我要參加競演了?”
對面的人:“啊?您不參加?”
司青玄皮笑肉不笑地抽出刀來:“怎麽才能讓那些花魁都失去選拔資格?”
“把、把他們趕出雀鴛館就好了。‘花魁’必須住在雀鴛館裡,離開就等於直接失去資格。”
司青玄點了點頭,伸手把刀拋給對方。那人慌慌張張地接刀,然後就聽見司青玄說:“就你了,幫我把那些花魁全都攆出去。”
在場的人:“……”
“還有你們。”司青玄的視線化作凜冽的眼刀,把人群剮了一遍,“到時候,記得把你們身上所有的花票都投給我。”
在場所有人:“…………”
在場的其實大多都不是花魁,他們注定和獄主的位置無緣。但不知為什麽,看著司青玄風輕雲淡地下著死令,他們心中卻隱隱地湧現出不甘與憤懣的情緒——這種情緒很淡,卻不是之前那種想要殺了司青玄的恨意。
“他憑什麽不讓我們看競演啊?”
“就是,我還準備把花票投給問我喜歡的人呢!嗚嗚嗚,我盼著這場競演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