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不言而喻,不過宋羊想的是“如數奉還”,程鋒想的是“加倍奉還”,不過這個美妙的誤會,還是留到他們成親後再說吧。
下午,程鋒和宋羊打算出門,出發前,徐菱又來了。
她這次領著兩個捧花的小廝,“程公子,程夫郎,這兩株竹蘭香長得很好,香氣幽久,擺在屋子裡最好看不過,母親命我來為二位……添香。”最後兩個字,徐菱掃了程鋒一眼,嘴裡像是含著什麽,說得含糊又曖昧。
“多謝徐夫人關心。”宋羊給玉珠一個眼神,玉珠心領神會,把兩盆花送走了。
“程公子,你們這是要出去?”
程鋒不回答她,仿佛沒聽見,宋羊隻好開口道:“出去轉轉。徐小姐可一起?”
徐菱露出猶豫的表情,“怕是不太合適,望二位玩得盡興。天色不早,我就不叨擾了。”說完,徐菱極有眼色地告辭了,仿佛她真的只是來送花,而沒有別的意思。
宋羊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總覺得有點奇怪。他出門前有些欲蓋彌彰地換了稍微高領的衣服,這才發現,徐菱似乎一直穿著高領的衣裳。不知道為什麽,宋羊突然覺得……
“怎麽?”程鋒見宋羊的手在脖子上輕輕撫摸,盯著徐菱的背影出神,人都不見了,宋羊還怔怔地看著,“宋羊?”
“嗯?”宋羊回神,看向程鋒,目光卻是落在程鋒的喉結上。程鋒的喉結很明顯,從側面看,線條更是性感,滿滿的荷爾蒙,宋羊每次躺在程鋒懷裡,都會被他的喉結迷住。而他的喉結就沒那麽突出,或者說,雙兒的喉結都是比較秀氣的……
“是不舒服嗎?”程鋒看宋羊還無意識地摸著脖子,以為他哪裡不適,“過敏了?還是領子不舒服?”
程鋒懊惱自己上午的孟浪,“你去換套衣服吧,我們明天再出去也不遲。”
“啊?我沒事!”宋羊搖搖頭,放下手,給他看自己的脖子,“我就是想事情走神了,衣領不會不舒服。走吧走吧。”
程鋒看他脖子確實沒有發紅也沒有起包,放下心來,“想什麽那麽入迷?”
宋羊嘿嘿笑了下,搖搖頭。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想多了,也許徐菱只是單純地喜歡高領的衣服呢。
離開徐府,徐巧安排的人遙遙跟著他們,程鋒和宋羊也不介意,大大方方地逛街,他們先去了府城最熱鬧的茶樓,要了個雅間,樓下說書的聲音很清楚地傳上來,宋羊一邊磕瓜子,一邊聽故事。
小二送來的茶點下壓著一封信,程鋒不著痕跡地把信抽出,看完後,再小二來添茶的時候又放了一封信回去。
趙錦潤離開後,徐府不只監視著客院,還把暗中往來的書信截斷了。幸好那些書信和飛鴿都是程鋒故意安排、以試探徐巧,並沒有什麽實質內容,但顯然,徐巧對他們依舊不放心。
雖然程鋒也能有別的手段跟外界互通消息,但他還是選擇了保守一些,依靠茶館、酒肆等人多混亂的地方遮掩行動。
半個時辰後,程鋒和宋羊離開茶館,又去了市集、西洋貨鋪、府城有名的點心店和面霜店,溜著身後的耗子逛了大半個府城,最後又進了一家玉器店。
“看上什麽,隨便挑。”程鋒在宋羊耳邊輕聲道。
宋羊被他的霸道總裁式發言戳到了笑點,“你這麽財大氣粗啊。”
“這是自家的店。”程鋒道。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程鋒點頭,對迎上來的夥計道:“想看看最映襯冬景的玉雕,不要松、不要梅、也不要君子蘭。”
夥計心中了然,恭恭敬敬地將程鋒和宋羊請進內室,林大夫和卓夏正等著他們。
“林大夫,好幾天不見啦。”
“見過主子,見過公子,公子氣色不錯。”林大夫一下一下順著自己的胡子,“老朽來看看主子的腿傷。”
程鋒一直遵循醫囑,加上宋羊也一直上心著,程鋒的腿傷恢復得很快,林大夫說平時可以適當地走一走。
程鋒的腿傷恢復良好,最高興的莫過於宋羊,一番道謝後,程鋒安排林大夫暫且留在府城,便拿上店鋪夥計準備好的水仙玉雕出了內室。從頭到尾,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在這裡見了什麽人。
走到店鋪大堂,宋羊一眼看見了歐陽譯,想到那天聽到的故事,宋羊對這人還是挺好奇的。
歐陽譯挑了一隻玉鐲,掏錢的時候不小心掉了帕子,他卻沒注意,捧著匣子快步離開了。
宋羊走過去,把帕子撿起來,眉梢微微一挑:“玉珠你看,這是不是……”
“那是我的帕子!”歐陽譯已經發現了手帕不見,匆匆趕回來,看到手帕在他人手裡,臉色大變。
宋羊微微一笑,將帕子遞給歐陽譯,神情自然地道,“我也是才撿起來,給。”
“咳,多謝公子。”歐陽譯似乎很是重視這條手帕,急忙接過——或者說是從宋羊手上奪回來也不為過,小心翼翼地把帕子收進懷裡,向宋羊道了謝,又匆匆離開了。
“他可傷著你了?是那位歐陽譯?”程鋒方才沒看到事情的經過,隻以為宋羊遇到了什麽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