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只是對呈勝鏢局有些好奇罷了,還以為貴府一定如銅牆鐵壁一般……呢。”趙錦潤盯著宋羊已經洗淨的臉,啞了聲。
宋羊也一愣,果然是這人!
他的目光太過直白,惹惱了程鋒,程鋒乾脆離了輪椅,單腿站起來,把宋羊擋在身後,“趙公子這麽盯著我夫郎,不合適吧?”
“你、你夫郎?”趙錦潤眉毛也打結了,這不就是前一日遇到的雙兒嗎?
他一皺眉,表情更像是在說“我不相信”。
宋羊躲在程鋒身後,覺得莫名其妙。他也沒有長得多傾國傾城吧?為啥一次兩次地盯著他看個沒完沒了?
難不成……
宋羊扯了扯程鋒的衣服,捏著嗓子:“夫君,我肚子疼。”
程鋒手往後攬住他,對趙錦潤不客氣地道:“我夫郎身體不適,還請這位公子先移步書房,程某稍後就到。”
“無妨,無妨。”趙錦潤也不再盯著那雙兒看,自然地轉身,隨著卓四季離開。
程鋒坐過輪椅上,又攬著宋羊坐到自己腿上,操控輪椅往後院去。
“我推你吧?”
“不用。”
不用就算了,沒想到程鋒醋性這麽大。宋羊雖然不爽趙錦潤的目光,但一想到程鋒不許別人盯著他看,他心裡就美滋滋。
他攀著程鋒的肩膀,打量程鋒的臉,“帥哥,打個商量,回頭把胡子刮了,你留胡子顯老。”
“嫌醜?”程鋒不知怎麽的,腦海裡閃過趙錦潤那張小白臉。
這個男人吃悶醋的樣子簡直撩斷腿了,宋羊在心裡咩咩叫,手輕輕撫上程鋒的臉頰,在他耳邊小聲道:“胡子太扎啦,不給親親。”
輪椅一頓,然後驟然加快速度,“晚上就刮。”
宋羊趴在程鋒懷裡樂不可支。
把宋羊送回屋,程鋒的心情已經好轉,便要調頭離開,宋羊連忙拉住他,“等等。”
“怎麽?真的肚子疼?”
“不是。你看我的臉。”宋羊把臉湊過去,讓程鋒仔細看。
程鋒可不會光看,毫不猶豫地上手摸了兩下,“好看。”
宋羊翻白眼,“是是是,好看,但沒什麽特別的,對吧?”
“特別好看。”
“跟你說正經的!”宋羊推他,“趙錦潤可能是覺得我像什麽人。前一天我們就遇見了,流寇是他解決的,救了大家夥兒,他當時就盯了我好幾眼。”
流寇的事程鋒還沒問清楚呢,一時間不知道先鬱悶哪件事。“他就是個輕浮的性子。”
“講真的,你不覺得我跟宋家人一點兒都不像嗎?”
程鋒一愣,他其實沒太注意過宋家人的長相。“你的意思是?”
“我應該不是宋家的孩子。”宋羊三言兩語交待了下他詐宋趙氏的過程,“你說趙錦潤那樣盯著我,不會是我想的這樣吧?”
程鋒低頭思索,過了會才道:“不論如何,他都不能盯著你看。”
“好好好。”
“你先前怎麽不跟我說?”
宋羊凶巴巴:“你這麽多事哪件跟我說了?我這不是在跟你說了嗎?”
程鋒秒慫,已經有點領悟到為什麽村長說他從來不跟夫郎吵架。
“趕緊走吧,”宋羊趕他,“人家等著呢。”
“知道了。”
“對了,”宋羊在他轉身後又想起來,“趙錦潤也看到了那把短刀,沒關系吧?”
“沒事,你睡一覺吧。”
出了後院,卓夏立刻冒出來,程鋒叮囑他:“保護好宋羊。”
“屬下遵命!”
然後程鋒才讓侍從推著他,慢悠悠地去了書房。
趙錦潤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下人上的茶他喝了一口就不在碰,嫌棄味道不夠柔和。
他暗自腹誹,呈勝鏢局的當家又如何?不過是一個江湖人士,居然這麽給他冷臉。回頭要是知道了本世子的身份,嚇不死他!
趙錦潤自以為隱瞞了身份,殊不知程鋒連他這幾日去過哪兒都一清二楚。他心裡嘀咕一番,又琢磨起宋羊來,實在是好像那個家夥,世界上怎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趙公子,久等了。”程鋒不急不慢地出現,卓春接過推輪椅的任務,把程鋒推到主位上,然後盡職盡責地立在一旁當陰影。
“程公子,不知尊夫郎腹痛可好些了?”
“好多了,不勞趙公子記掛。”
趙錦潤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冷言冷語,但還是想多接觸一下宋羊:“本公子雖然是一屆商流,隨著商隊走南闖北,商隊中有一醫術高明的醫士,可以為尊夫郎診治一番。”
趙錦潤如此殷切,程鋒的疑慮越深,若趙錦潤只是覬覦宋羊,程鋒一定揍得他滿地找牙,但若真是因為宋羊與趙錦潤認識的某個人相似呢?以趙錦潤的身份,能讓他如此上心的那位人物,會是誰?
程鋒語氣稍好些:“莊內常備大夫,多謝趙公子美意。趙公子前來,所為何事?”
“自然是為了請鏢。呈勝鏢局名滿天下,沒有失過一鏢,把東西交給你們最是放心不過。”趙錦潤天生笑眼,看人時像用眼睛與之訴說什麽,“一來是為了請鏢,二來嘛——聽說呈勝鏢局的當家人風姿卓越,但從未有人見過真容,本公子生平沒什麽愛好,就愛看美人,也對程公子好奇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