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春面皮一繃,差不點要懷疑趙世子要勾引他們主子了。
程鋒面無表情:“程某不愛拋頭露面,樣貌也平平,都是外頭誤傳罷了。”
趙錦潤很不讚同:“程公子不要妄自菲薄,我看程公子的樣貌是頂好的!劍眉星目,朗朗君子,就是這胡子不太合適。”
程鋒嘴角一抽,他的胡子是怎麽了?
“閑話不多說,還請趙公子說說走鏢的事吧,是物鏢還是人身鏢?”
“皆非!本公子想請‘銀鏢’。”
程鋒眼睛一眯,心裡生出一個想法。他不動聲色地:“銀鏢?”
“本公子要做票號生意,手上有一筆現銀要運走,但又聽說此地多山匪,這才上門請鏢,請程公子予我二十位鏢師。”
“二十位鏢師可足夠?趙公子要運多少銀子?”
趙錦潤托著下巴琢磨了下,“二十萬兩吧。”
程鋒嘴角一抽,一位鏢師看管一萬兩?“那二十位鏢師或許不太夠。”
“無妨,”我手下也有十來個習武之人,能省一筆人頭費就省一筆吧。”趙錦潤裝出心疼錢的樣子。
“請問送往何處?”
“習州。”
程鋒提議:“那不妨走水路,安全些。”
“不用,走陸路!”趙錦潤風騷一笑,“本公子暈船。”
雇傭二十鏢師護送二十萬兩雪花銀從山匪眼皮子底下過,這是生怕不被搶吧?程鋒都不知道說什麽好,稍一思索,程鋒就應允了。
“卓春,取鏢單來。敢問趙公子,什麽時候起鏢合適?”
“當然是越快越好。”
“沒問題。”程鋒利落地寫好鏢單,與趙錦潤簽字畫押,“趙公子留個地方,我贈趙公子五位鏢師,二十五位鏢師明日午時到位。”
“好!”趙錦潤眼睛一亮,收了鏢單,興致昂揚地離開了。
卓春不解,“主子,這單……”
“這二十五人全都挑行伍出身,多帶兩個趟子手,讓左一做鏢頭。”
左一便是程鋒手中那隻特殊精銳的頭號,卓春一驚:“這趟鏢很凶險不成?”
程鋒眼中閃過一絲精明,“這趙世子的目標是山匪,他是想拿咱們的人當誘餌。通知下去,此鏢明面上為銀鏢,實為人身鏢,千萬不可讓趙世子出事。”
卓春沉吟,“不妨就用上個月的那支鏢隊。”上個月他們發現知府對一批運往龍王廟的石料尤其重視,便組建了一支隊伍假扮山匪,打算把石料劫來查一查,沒想到遇上了真山匪,被對方先下手為強了。
卓春躬身:“也好讓他們將功折罪。”
聽出卓春在為手下求情,程鋒點頭:“以查探為主,尤其是那批被劫走的石料的下落。”
“屬下領命!”
卓春退下後,程鋒把關於山匪的情報都挑出來看了一遍。
這批山匪是前年鬧旱災時滋生的,大多是逃到霽州地界的流民,沒有人組織領導,憑借人多搶了些財物,然後佔據了兩座山頭,發展到現在已然有了規模,近兩次的行動更是快速隱秘、訓練有素,像有人在背後指點。
霽州地界這麽大的匪患,知府徐巧不可能坐視不管,但次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這趙世子突然離京,不會是來剿匪的吧?
程鋒隨即否定自己,趙錦潤那個繡花枕頭要真是被派來剿匪的,旼帝怕是病得糊塗不清了。
第38章 驚喜
晚間,宋羊和程鋒兩個傷患並排坐在小榻上。
宋羊雙腳擱在一把凳子上,他的腳底板又上了一次藥,正在晾乾。
程鋒受傷的左腿也放在一把凳子上,右腳則泡在藥浴裡。
兩人說起趙錦潤,程鋒道:“趙錦潤是慶遠侯的嫡長子,也是唯一的兒子,年紀也最小,在他之前,慶遠侯府上所有生產全是女嬰。”
“怪不得。”宋羊恍然大悟,“我聽他講話總覺得語氣別扭,如果是從小跟著一堆姐姐長大,耳聞目染,那就不奇怪了。”
程鋒點頭讚同。趙錦潤作為慶遠侯府的掌心寶,自然是受盡寵愛,難得的是品行不壞,沒什麽城府,是個愛看美人的繡花枕頭。讓人啼笑皆非的是,趙錦潤今日來請鏢,假扮作商人身份,連像樣的商隊文書都沒有,還大搖大擺地用了真名,也就是程鋒知道他是誰,才予以配合。
“你的身世我讓人去調查了,如果跟京城裡的人物有關,怕是得等一段時間。”程鋒道。
“不著急。”宋羊搖搖頭,他是真的不著急,左右是原身的身份,又不是他的父母。“如果是很麻煩的人物,還不如不知道。”
宋羊兀自煩惱,程鋒卻想的另一件事。他和宋羊已經說開了,關系也定了,下一步自然是該成親的,但不知道宋羊的身世另有蹊蹺的話,由村長主婚就行,現在知道了,便不好忽視長輩的存在。程鋒皺著眉頭思索,也不知道宋羊是如何淪落到宋家人手裡的……
“誒,你以後要以學子身份上京,難免再遇到趙錦潤吧?沒有關系嗎?”宋羊突然想到。
“無妨。”程鋒把腳從藥桶中拿出來,“京城裡臥虎藏龍,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惹人注意,有呈勝鏢局的少當家這個名頭在,即使有些人懷疑我是關承鋒,也要疑慮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