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程鋒打眼色。
“……”程鋒不是很想懂,但宋羊的眼睛越瞪越圓,不停催促他,他隻好站起來道:“卓四季,跟我來。”
“是!”卓四季竟然迫不及待站起來了,對宋羊行禮後,看都不看王三可一眼就離開了書房,明眼人都看得出卓四季在躲著王三可。
待卓四季不見人影,王三可臉上的紅慢慢褪去,嘴角下撇,竟委屈得兩眼水汪汪。
宋羊的嘴角抽了抽。
“你跟卓四季發生什麽了?”宋羊開門見山地問。
“沒、沒什麽……”王三可眼神閃躲。
“卓四季嘴巴上的傷跟你有關嗎?”宋羊換了個方式問。
王三可又忍不住淚眼汪汪了,“我、我那天喝醉了……”
或許是王三可心太亂,講話時不再拘束地自稱“小的”,他這樣宋羊也自在,所以宋羊沒有刻意去糾正他。
宋羊腦補了一番可能的發展,又回憶這幾天王三可正常的走路姿勢,經驗老道地懂了:那晚他們只是打啵了而已嘛!
“你要不去跟卓四季解釋一下,就說你那天只是喝醉了。”宋羊給他出主意,“把話說開,消除隔閡,然後再潛移默化地讓他適應你的存在,最後近水樓台先得月。”
“近、什麽近水樓台,郡君我聽不懂。”王三可裝傻。
“你不是對卓四季有意嗎?”宋羊不解。
“郡君你看出來了啊?!”王三可這會兒又害羞了。
宋羊優雅地翻了個淺淺的白眼:“傻子才看不出來。”
王三可低聲叨叨:“卓四季就是傻子。”
“所以你們那晚發生什麽了?”宋羊眼裡寫滿了好奇。
王三可無意識地用毛筆戳臉,苦惱地道:“我也想知道。”
“你不記得了?”
“大概記得一點兒。”
宋羊看著王三可艱難地用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芝麻大的“一點兒”,認真地沉默了幾秒,鄭重地勸告他:“以後少喝酒。”他是假裝斷片,王三可確是真斷片!太危險了……等等!
“我之前好像忘了問你,”宋羊抱著不確定的想法問道:“你之前是怎麽被善工坊的人擄走的?”
王三可摸了摸後腦杓,“我被灌醉了帶走的。”
果然。
“以後,你禁止喝酒。偶爾可以小酌,但必須有其他人陪同。”宋羊頭疼,衝他做了個倒扣酒杯的動作。
就這麽被下了禁酒令,王三可沮喪不已,他還挺喜歡酒的。
宋羊才不管呢,人菜癮大的都得先戒癮。
“我看你今天也無心工作了,不如想想如何跟卓四季和好吧。”宋羊早就打定主意要推他們一把了。
王三可羞愧難當,“小的愧對郡君的厚愛。”
宋羊忙道:“別說那些客套的廢話了。你和卓四季趕緊和解,然後都專心投入工作中才是正事。如果你能把卓四季追到手,我也能像給玉珠和卓夏指婚那樣幫你倆結契。”
“真的?”王三可眼睛一亮。
“前提是你能追到卓四季,而不是強迫他什麽的。”
“但我是男人,”王三可糾結,“他能接受我嗎?”
“你努力試試呀,雖說感情的事不能強求,那句話怎麽說的?‘強扭的瓜不甜’,但不強扭連瓜都沒有。你看卓四季雖然對你避之不及,但是他有時候也會偷偷看你。”宋羊摸準了王三可容易退縮的性子,給他加油鼓勁道:“若是最後也沒結果,那就算了,但未來至少不會為沒努力而後悔。”
王三可若有所思。
“郡君和駙馬也經歷過這樣的嗎?”
“那當然。”宋羊唯獨對這件事非常自豪:“當初可是我主動追的程鋒啊!”
王三可驚訝又崇拜地看著宋羊。
宋羊被他的眼神捧得有些飄飄然,乾脆傳授起自己化身小撩機時的妙招。
程鋒沒有計劃地帶著卓四季往碧落院的小廚房走。
懷孕的人體溫偏高,夏天對宋羊來說十分難熬,但出於健康考慮,宋羊既不能貪涼吃冰,也不能過多的吃含糖高的水果,但每天都有一盅花樣不同的、熱騰騰的補湯。
宋羊受罪,程鋒便想從其他地方體貼宋羊。
玉珠正在挑揀荔枝,他們吃的不如專門進貢給皇帝的品相好,但也是顆顆飽滿渾圓,汁甜水多。她看到程鋒,以為主子是來催促點心的,連忙行禮道:“奴婢見過主子。公子要吃的荔枝馬上便備好了。”
“嗯。”程鋒用手試了下溫度,荔枝放在井裡冰鎮過,外殼摸起來涼涼的,但不至於冰手,宋羊吃正合適。
“把荔枝給我吧。”程鋒道,“你去給書房舔點冰。”
“奴婢這就去。”
程鋒自然而然地接手了挑揀荔枝的工作,他用毒辣的眼光挑出來六個,裝進青瓷淺碟裡。
“你給王三可也拿一些吧。”程鋒道。
“主子?”卓四季繃緊身子,若面前的人不是程鋒,他怕是要像貓一樣蹦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