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兒是百客歸,他家的叫花雞最是好吃……”六層樓高的酒樓,從頂樓垂掛而下的燈籠串都有足足十幾米。
“那兒有個玩物兒市場,有可多有意思的東西了!西域的、番邦的、海外的,大哥你一定會喜歡!”宋羊隨意一看,就看到一個戴著頭巾的番外人。
“那兒是京兆尹……”威嚴的大門,不可測的縱深,門口的兩尊石獅子都格外有威懾力。
宋羊一邊聽龍鳳胎的介紹,一邊好奇地看著,京城給他的感覺,就是大。這座歷史悠久的龐大的城市,像張開巨口的鯨魚,吞下了沙丁魚般的他們。
氣派的車隊自城中走過,有人好奇地打探:“這是什麽人物?竟然用得上夏隋侯府的護衛開路?”
“你眼拙?就看到護衛了?沒看到夏隋侯世子和慶遠侯世子還跟在兩側嗎?”
“謔!到底是什麽大人物?”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明悉情況的人洋洋得意地開口,見周邊的人都看過來,忙道:“如今夏隋侯府的世子並不是夏隋侯和侯夫人的第一個孩子,而是他們的二兒子,他們第一個孩子是個雙兒,剛出生沒多久就流落民間,這是才找回來呢!”
“所以那馬車上坐著的就是夏隋侯的大公子?”又有人問:“那這世子之位……”
有人攔住上一個人:“兄台,慎言。夏隋侯可是正兒八經的皇家,不得妄議。”
“害,你不是京城人士吧?”被阻攔的人道:“夏隋侯雖是皇親國戚,但低調得很,說道幾句沒事兒,你要注意的是別妄議薑家和三皇子。”
“薑家?三皇子?”
“你聽我細細道來……”
人群的話題就這樣拐了方向,宋羊和程鋒也拐進了寬山街道,停在了夏隋侯府大門前。
元荊舒和安湘翹首以盼,一聽下人說車隊到街口了,再也坐不住,一齊起身來到門外,烏泱泱的仆從簇擁著他們,把大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馬車一停,夏隋侯夫婦就迎了上去。
龍鳳胎先爬下馬車,宋羊深吸一口氣,跟程鋒一起下車。
“慢點慢點。”安湘小心地托著宋羊的胳膊。
“沒事的,別擔心……”宋羊小聲道:“母親。”
“……什麽?”安湘愣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元荊舒直勾勾地瞪著眼,滿臉寫著:我呢?他盼著宋羊一句爹盼了好久了。
宋羊其實緊張了一路,近鄉情怯,他手心裡全是汗,一直在腦子裡預演著這一幕。
他告訴自己,一定要自然!
他不想把改口這件事弄得那麽正式,畢竟家人之間就應該輕松地相處,不是嗎?
程鋒握緊他的手,給他鼓勵。
宋羊急得耳尖都紅了,他看了程鋒一眼,接收了程鋒的勇氣,落落大方地微笑:“見過父親、母親。”
“好好,叫爹和娘就好。”安湘忍不住拭淚。
“爹,娘。”宋羊再開口,自然了不少。
“好。好!”夏隋侯樂了,又看向程鋒:“你呢!”
程鋒深躬行禮:“小婿拜見嶽丈、嶽母。”
“見過大公子、見過姑爺!”侯府的一眾仆人齊刷刷行禮拜見。
宋羊從容地受了禮,示意玉珠分發賞銀,玉珠也拿捏著氣度,不緊不慢地完成了任務。
安湘滿意地點點頭:“快進來吧,到家了。”
——家。
宋羊仰頭看一眼夏隋侯府的牌匾,然後像冬邁進春、春邁向夏,四季邁著不斷向前的步伐那樣,邁進了人生的新篇章 。
第142章 夏隋侯府
夏隨侯府很大,安湘牽著宋羊,一邊走一邊為他和程鋒介紹。
連著邁過幾個垂花拱門,宋羊便有了“庭院深深深幾許”的感覺。
穿過前廳來到中堂,屋裡坐著不少人,齊齊起身見禮,面帶微笑地、不著痕跡地打量宋羊和程鋒。
“這就是羊哥兒吧。”一位比較圓潤的中年婦人走近,和藹可親地開口道:“真的跟阿湘長得一模一樣!哎,多俊的孩子啊,看了就讓人歡喜。”
“羊哥兒,這是你二伯母。”安湘指著肖闌心道。
“見過二伯母。”宋羊微微躬身彎腰,頷首行禮。
古人對禮儀有諸多要求,雖然繁瑣,但宋羊認為一個人的禮儀關乎第一印象的好壞,他不想在這方面被人挑刺,所以下了一番功夫學習大元的禮儀,成效顯著,此刻中堂裡的人都被驚豔了。
不是說在窮鄉僻壤被磋磨了十幾年嗎?這看著可一點兒不像粗鄙的農家小哥兒。
“這是羊哥兒的夫婿,程鋒。”
“見過二伯母。”程鋒也坦然行禮問候。
肖闌心再次驚訝,怎麽羊哥兒的這位夫婿也這般標致?
雖然驚訝,但肖闌心也沒有傻到直白地問出來,她微笑著拿出見面禮,“阿湘自打回來後對你是天天念叨,把你誇得像朵花兒似的,我還以為她是愛子心切,今日一見才知道是我見識短了。若我是阿湘,也得天天盼著你回來。”
“二嫂莫要打趣我了。”安湘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