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給我了嗎?”宋羊小聲向程鋒確認。
他的聲音已經壓低了,但奈何團衡站得近,聽得一清二楚。團衡不僅代程鋒回答了,還故意提高了音量,讓旼帝也能聽清:“郡君,這匣子就是給您的。”
宋羊雲裡霧裡地謝了恩。
這就是薅羊毛的快樂嗎!
他什麽也沒乾,十六個寶石到手了!
宋羊:程鋒,爹娘,看!
程鋒:看到了,原來你更喜歡寶石。
夏隋侯夫婦:兒子很可愛,但有點丟臉是怎麽回事……
比起宋羊的驚喜,其他人更多的是羨慕和嫉妒。但那些刺人的目光都在落到宋羊身上前就被程鋒有意無意地擋開了。
“全太醫,郡君的身子如何?”旼帝收回觀察宋羊和程鋒的視線,看向全太醫,心情頗好地問。
“回稟皇上,郡君原先身子骨虧空得厲害,或經過名醫調理,如今很是康健,腹中胎兒也發育良好,偶爾小跑幾步不成問題。”
旼帝點點頭,對宋羊和程鋒道:“以後還是要慎重些。駙馬,郡君聽順於你,你行事定要多顧慮郡君。”
“臣子謹記。”
“人還沒找到?”旼帝有些疲憊了,但他還強打著精神。
“回稟皇上,永寧宮齊小福已經押到。”團衡招手讓人將五花大綁的齊公公帶上來。
也正在這時,外頭傳來通稟:“皇后娘娘到——”
第154章 封賞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張驪歌迎著眾人的視線,一步一步走近,儀態優雅又高貴。
在她還沒有成為皇后的時候,她常常對自己說:“我生來就應該是皇后。”每當她有所動搖、想要退怯,這句話都會使她變得堅定,但在成為皇后之後,這句話卻成了她的枷鎖——
她生來不是誰,不是任何人,不是張驪歌,她是一個被困於深宮的傀儡,她不能有自己的兒子,不能有自己的悲喜,仿佛她就是為了成為皇后而活著的。
“眾卿平身。”
“妾身見過皇上。”張驪歌行了一個標準的、完美的禮。
旼帝唯獨沒有叫她起身,“皇后,這名太監你可認得?”
張驪歌抬眼看了齊小福一眼,“似乎是妾身宮裡的太監。”
團衡示意宮人拿下齊小福嘴裡塞著的布,齊小福立即哭號起來:“娘娘!娘娘救救奴才啊!奴才錯了、奴才錯了!皇上開恩啊,饒了奴才吧!”
張驪歌心裡生出不好的感覺。
她一直半屈著膝蓋,恭順地垂著腦袋,這個姿勢久了,小腿肚子慢慢酸脹起來。這不是最讓她難受的,場上還有那麽多官員朝臣,只有她無法起身,仿佛她矮他們一頭似的,這才是最讓張驪歌無法忍受的。
“皇上,不知這奴才所犯何事?”
“這奴才說他受你指使威脅駙馬,可有此事?”
“皇上明鑒!妾身並未做過此事,也毫不知情!”張驪歌下意識看向宋羊,她屈辱地當著眾人的面屈膝跪下,深深地叩首:“定是有人誣陷妾身,皇上明察!”
“娘娘!”齊小福大驚失色,面白如紙。
團衡抬手就給了齊小福一巴掌:“鬥膽誣陷皇后,你有幾個腦袋!”
“冤枉啊!皇上、團公公,確實是皇后娘娘指使奴才的!娘娘有意將少府監張大人的公子配給頌羊郡君......”
“荒唐!滑天下之大稽!”旼帝霍然起身,他氣狠了,胸口因憤怒劇烈地起伏著,不一會兒就漲紅了臉。
“皇上息怒,保重龍體!”團衡連忙上前,一下一下地順著旼帝的胸口,急急呼喊:“全太醫!”
“皇上息怒——”眾人一齊跪下勸道。
“皇上莫要動怒,擔心氣急攻心。”全太醫拿出一顆清心丸,團衡連忙將藥丸喂旼帝服下。
“朕沒事。”旼帝緩和了呼吸,眼神如刀地剜著齊小福,“頌羊郡君已為人夫、人父,還要如何婚配?簡直荒唐!”
“皇上,奴才句句屬實!正是因為頌羊郡君已經成親,皇后娘娘才說要將駙馬、給、給.......”
“給如何!”旼帝喝問,聲音猶如驚雷滾滾,炸裂在眾人耳邊。
團衡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得齊小福腦袋偏向一邊:“你這狗奴才,還不從實招來!”
“皇后娘娘說,只要駙馬沒了,自然能給頌羊郡君配一個新駙馬......”齊小福說完,臉上已經沒了血色,他只能一個勁地磕頭,“娘娘說不論如何都要將駙馬帶到鬥春場上,所以奴才才帶了四個侍衛,但奴才沒有對駙馬動手啊!皇上明鑒!駙馬、駙馬替奴才說句話吧!”
齊小福轉而向程鋒磕頭。地板是實木的,腦袋磕上去砰砰響,齊小福已經磕了一腦袋紅,地上更是暈開了一小灘血。
程鋒攬住宋羊,擋住他的視線。宋羊低下頭不去看,若是以往,這點血跟喪屍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麽,但此刻他聞著血腥味隻覺得胃裡不適。
宋羊深吸一口氣,輕輕安撫著肚子裡的崽子們。
團衡一個手勢,便有兩個力氣大的宮人拉住齊小福,重新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