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衣服!
余弦朝下看了一眼,發現身上穿的根本不是之前的衣服,而是一套陌生的休閑裝時,臉色微變。
顧星猜出他在想什麽,連忙解釋,“後來我們把你送到醫院後,醫院的護士看你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就給你換了衣服。”
原來是護士換的。
余弦松了口氣,他打量著房間裡的家具,終於辨認出這是他上次來過的顧星的公寓。
“余老師,你現在需要休息。”
看著余弦起身要下床,顧星立刻上前,伸手想扶他。
“你要去哪兒,我陪你去。”
余弦皺了皺眉,不露痕跡地打掉他的手臂,聲音聽不出喜怒。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他就算脾氣再怎麽好,經歷過昨天的事後,也沒辦法心平氣和地面對顧星了。何況,顧星還是主角受的弟弟。
“余老師,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顧星站在他面前,一雙眼睛有些泛紅地盯著他。
余弦現在腦子裡還是亂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梳理。
他沒什麽心情應付顧星。
“我現在隻想一個人待著,麻煩你讓讓。”
直白的話語讓顧星臉色有些蒼白,他眼睫顫了顫,偏過身,讓出前面的道路。
外面天氣陰沉,灰色的烏雲墜在天際,似乎有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余弦拖著沉重的身體打車回了學校。
不是沒想過報警,只是原書中說秦裕權勢滔天,手下的律師團無比強大,他沒有給自己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難以鑒定傷情,他就沒有充足的證據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而且,秦裕是人氣股之一,擁有主角光環,自己只是個穿書者,說不定哪天就會在這個世界消失……
歎了口氣,余弦脫了所有的衣服,站在鏡子前,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鏡中的身體,上身除了一些擦傷和淤青,並沒有其他痕跡。
只是看到腿根時,他忽然一怔。
有道很淡的紅痕,印在大腿內側。
是擦傷嗎,還是誰掐出來的……
余弦開了花灑,站在淋浴下,閉上眼睛,努力回想昨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從倉庫裡開始,再到上車後,被送去醫院,好像有雙微涼的手一直安撫著他,還有一個玉石般動聽的嗓音回蕩在他耳邊……
只是一想到某些關鍵的地方,記憶的畫面變便得破碎而混亂,太陽穴深處的神經也隱隱作疼。
余弦睜開眼睛,關掉了花灑。
算了,不想了。說不定休息兩天,他這個記憶混亂的毛病就會好呢。
**
入夜。
郊區某家隱秘的俱樂部裡。
一輛黑色賓利在庭院前停下,身材高大,臉色帶著焦急的英俊男人從車內走出。剛要踏上台階,就被兩個黑衣保鏢攔住。
“秦先生,請止步。”
秦裕臉色扭曲了一下,勉強壓下了自己的脾氣。
“我是來見你們沈先生的。麻煩兩位去通報一下。”
他向來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何時在兩個保鏢面前這麽低聲下氣過。只不過一想到昨天沈芒離去時冷冷看向他的眼神,他就遍體生寒。
他意識到,要是這次他不主動低頭認錯,恐怕他跟沈芒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猶豫。
“秦先生,麻煩您先等一下。”
其中一個保鏢開了口,他往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進了會館。
拳擊訓練室內,青年摘了臉上的護具,黑發微微沁著汗水,走到落地窗前。他摘了拳擊手套,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大口。
正用毛巾擦汗時,門口悄無聲息的多了一道黑衣身影。
“沈先生,秦先生想見您,他就在樓下。”
沈芒把瓶裡的水喝了大半,他側過身,透過玻璃窗,看到站在樓下那個西裝身影,眉頭不耐煩地蹙起。
保鏢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色,試探道,“沈先生,要不我找個理由,打發走秦總?”
青年一點點將手裡的礦泉水瓶捏扁,他勾起嘴角,冷冷笑了笑,“不用,讓他上來。”
通往二樓的樓梯是木製的,踩上去咯吱作響,在這寂靜的深夜裡格外清晰。
走廊燈光昏暗,偌大的拳擊訓練室內,只有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站在落地窗邊。
秦裕心中帶著忐忑,腳步緩慢的走了進去。
清淺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修長的影子轉過身,面向著他。
青年穿著白色短袖,黑色長褲,黑發上帶著汗水,一雙眸子像月光一樣清冷。
秦裕有些緊張的走過去,“小芒,昨天的事是我做錯了,我來向你道歉。我當時看了監控,誤以為——”
“會打拳擊嗎?”沈芒不耐煩的打斷他。
秦裕一愣,順著沈芒的視線,看到了桌上黑白色的拳擊手套。
他有些搞不懂青年的意思,勉強笑了笑,“我比較擅長擊劍,拳擊……隻學過一點。”
“戴上手套和護具,跟我打。”
秦裕臉色微變,“這怎麽行呢,我會傷害到你的。小芒,你要是想揍我,你盡管動手,我保證不會還手。”
“不打就出去。”青年的神色更冷。
秦裕咬了咬牙,拿起桌上的拳擊手套帶上。往臉上戴護具時,他忍不住瞥了眼青年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