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大的把握?”聖女接下了小乖,問道。
我苦笑:“三成左右,我畢竟不是任東來這樣的聰明人,只能賭一把。”
她沉默片刻,將手裡的金屬物品塞進我手裡:“薩寧,千萬小心。”
“快走吧!”我催促道,“這個天氣裡趕路危險,但雲中山要追上你們也會更麻煩。”
雲心鳶點了點頭,攙扶著受傷的於道子,後者不放心地再次問道:“師祖的隨記,你都記住了嗎?”
於道子將陸老掌門對付回雪心法的隨記口述給我,加上我對胖虎練功時的真氣走向觀察,倒也有點心得,只可惜時間不夠,否則我應該能有更好的對敵之策,不必去賭那麽玄幻的幾率。
我可是一個頂著概率UP還能抽出“非洲大陰陽師”的酋長啊!
“記住了,記住了。”快走吧,保姆道長!
眼看著兩人的聲音消失在無邊無際的暴雨中,我這才松了口氣,我終究是賭贏了第一局。
雲中山不是傻子,在明知道我可能有問題的情況下,他還能放心讓我處理事情,唯一可能性就是,無論我在總壇幹什麽,以他的內力都能聽到。
一個無論何時何地都處在監控中的憨批,自然是毫無危險性可言的。
所以,我的第一步就是要移走他的注意力。第一局,我賭的是:比起雲心鳶和於道子,這個爛人更在意自己的親兒子。
我給胖虎下的蠱,能讓他進入假死狀態,一旦雲中山發現自己的兒子快斷氣了,他必然顧不得其它,給了我足夠的時間,救出聖女和道長。
但雲中山畢竟當了幾十年教主,當年還是魔教大師兄,他不專修蠱術,不代表他完全不了解。只要兩盞茶的功夫,他就能判斷出,胖虎並沒有大礙。
所以第二回 合,我必須能拖住他。
“教主大人如此匆忙,是要做什麽嗎?”我走回到演武場,正好遇到從殿內走出的雲中山。他衣袂飄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假象,只不過暴雨一淋,神仙也變落湯雞。
“你找死。”他眼中頗為不屑,“這樣的暴雨,你埋在演武場下的霹靂彈絕不可能炸。就算真的炸了,區區三顆也傷不到我。你拿什麽攔住我?等我殺了你,再去追心鳶也不遲。”
“我不太明白,你追心鳶還有什麽意義。你簡直惡心透頂,要是雲淼淼還在世,她也會這樣覺得吧。”雲淼淼正是聖女母親的名字。
“從始至終,你愛的只有自己,你和萬成雄、和林琦沒有任何分別,你關心的也只有自己和親兒子!對心鳶所謂的愛護,不過是你不承認自己懦弱自私。”
“你愛雲淼淼?真是天大的笑話,你愧疚?你愧疚個屁!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也幸虧你妹妹死得早,有你這樣的人做哥哥,她倒還不如死了乾淨。不過她就算死了,你竟然還對她女兒糾纏不休,呸,死皮不要臉!”
“你知道林琦什麽下場嗎?斷子絕孫,我看你也差不多。你那兒子什麽貨色,你當爹的不知道嗎?就雲隨鶴能繼承魔教?笑死我了,恐怕你一閉眼,蜀山的任東來就能把你兒子騙去喂他們後山的熊貓!”
“不過以你這種情況,你能不能活到壽終正寢還是個問題,練回雪心法的哪個有好結局?到時候你受盡折磨而死,還死不瞑目,被蜀山派挖出來鞭屍。”
對不起,胖虎,對不起,狗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說實話,其實我不是很會罵街,畢竟咱也是個受過九年製義務教育的文明人。但精神病就有這點好處:精神本來就不太穩定,平時誰敢和雲中山這麽說話?
這會兒聽了我的破口大罵,這瘋子當下眼睛就紅了,就和之前犯狂躁症時一樣。按照陸老掌門留下的筆記,這也意味著,他的內力會在短時間內大增。
回雪心法,本身並不是什麽神功,蜀山陸老掌門如此記錄道,之所以能和四大精妙絕倫的神功匹敵,是因為回雪心法的內力是可以繼承的,就和某武俠小說裡的吸星大法一樣。
只不過吸星大法是都可以吸,但回雪心法只能吸練這個功的人。
魔教傳承百年,從最開始的老祖到雲中山,已經歷經十幾代,其中還有不當人的教主吸自己徒弟的功力增強勢力的,林林總總加在一起,相當於幾百年的功力在一個人身上,不強才有鬼了。
但這樣得到的內力也有致命的問題,就像狹窄的支流河道容不下澎湃奔湧的黃河主乾。身體長時間超量負荷,最開始出問題的,就是練功者的神經,因為大腦裡只有腦漿,是沒有真氣行走地方的,但他們的身體即便有強橫的內力護體,也堅持不了多久,遲早暴斃。
而練功者被刺激之後,短時間內河道裡流量暴增,外表來看確實強橫異常,即便是少林《易筋經》的羅漢金身也不可能抵擋住,但速度變快,人的反應卻會變遲緩,再加上精神問題,擅長身法的高手很容易對付。
當年陸老掌門就和萬成雄玩了五天五夜的抓麻雀,《逍遙遊》的乘虛禦風、扶搖直上都是回雪心法的天克。唉,打不著,就是玩,看誰先崩潰!
但我顯然沒有陸老掌門的內功,能在雲中山狂暴之後支撐五天……然而,第三步的計劃也順利達成了,我只是要他失去理智,顧不上周圍環境變化而已。
我對雲中山笑了笑,抬起左手就是“嗖嗖嗖”的十來發衝天穿雲箭,然後我抱著必死的決心,不退反進,衝上去抱住了反應略顯遲鈍且瘋狂的男人,用手上屬於雲淼淼的發簪,熟練地刺入了他腹部的某個穴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