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這個主意聽上去就很瘋狂,只要有一步出差池,就全部完蛋,不愧是你!”
阿爾伯特沉思片刻,竟然還點點頭,道:“這很合理。”
……合理個屁!
顯然想罵人的不僅是現在的我,一周目的薩寧聞言挑眉,聲音提高八度:“你在開什麽玩笑?掠奪其他平行世界的能量打造弑神之槍,然後,重啟時間線保護星際帝國,你和迦樓羅又有什麽區別?”
那些倒霉的平行世界就活該被掠走所有能量而滅亡嗎?
“阿爾伯特”還沒說話,克萊夫已經冷笑道:“你不就是這麽做的嗎?現在再裝虛偽善良有什麽用?邪神複蘇除了受到科學院研究刺激外,不也得謝謝宇宙暗面的推波助瀾?”
一周目的薩寧被懟到啞口無言。
“這是你欠我們的,薩寧,”列昂平靜道,眼神不再如曾經般澄澈,而是隱藏瘋狂扭曲的深邃,“別忘記你的誓言。”
說實話,就他們這種極端精神狀態,還要穿越到平行世界,我覺得不太行。
但很顯然旁觀者的意見不作數,一周目的薩寧也因為內疚懊悔,根本無法反駁室友。
“好,”一周目薩寧痛苦地閉上眼睛,“我去聯系迦樓羅。”
第四塊記憶碎片在這裡終於播放完畢,我們再次回到銀河似的記憶長廊,遙望著像流星般不斷劃過的碎片,過了好久也沒人吭聲。
其實故事進展到這裡,已經非常清晰,剩下的就算是猜也能猜到——
在一周目的時間線上,阿爾伯特和迦樓羅都被邪神複蘇逼到絕境,於是決定合作。
迦樓羅燃燒自己的生命,為重啟世界線提供能量。
阿爾伯特選中四個軍校生,讓他們去平行世界掠奪能量。
與此同時,歐內斯特首席啟動弑神之槍項目,獻祭所有星際人類的靈魂,卻發現無法消滅邪神,只能將他們困在某個空間。
在雙方爆發衝突時,沒有人或是神靈想到,阿爾伯特竟然還埋伏這一手。
能量衝擊波撕破空間,將我們送到其他世界。
在這之後又過了多久?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五百年?
直到我再次回到星際世界,重新開啟二周目。
我默默低頭,下意識撫摸自己的手腕,白皙皮膚上沒有半分痕跡。
克萊夫他們收集到足夠能量嗎?我也再次穿越了嗎?我是否在其他世界見過他們?我回來時為何會失去一周目的記憶?既定事件已經被改變了嗎?我們現在可以打造真正的弑神之槍嗎?
一個問題被解答時,更多問題浮現出來。
我看向阿爾伯特,剛想說什麽,卻見他搖了搖頭,指向不遠處的一處“螢火”。
……
若非他指出來,我還真沒發現,這竟然也是一塊碎片,甚至沒有小指甲蓋大。
我歎息著伸出右手,讓它像一隻蝴蝶般落在指尖上。
沒有畫面。
它太小了。
耳旁傳來熟悉的耳語,那是我自己的聲音,溫柔而堅定。
“不要相信迦樓羅,她在最後還打著自己的算盤,清除我的記憶,以至於現在連一個完整的遺囑都留不下。”
一周目薩寧輕語道:“除此之外,我沒什麽好說的。”
“我犯下很多錯誤,然而即便失去記憶,我也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我不會再幫助任何人,掠奪任何一個世界的生機。”
“還有,救救克萊夫他們。”
“祝你一切順利,我親愛的自己。”
第183章 星際篇32
如果光從結果來看, 這是一次成功的實驗。
但是當阿爾伯特和我脫下頭盔時,我們兩個臉上的表情陰沉得都能滴出水來,周圍科研人員小心翼翼, 以為是實驗不順利, 生怕自家首席發飆。
阿爾伯特是個不錯的上司,平時不怎麽訓斥他們,脾氣也溫和。不過,當遇到實驗問題時,他和每個科研老板一樣,會變成一塊又硬又臭的石頭。
沒有科學家能接受自己辛辛苦苦準備一年的實驗,到頭來都打了水漂。
“我們需要談一談,亨廷頓首席。”我抬頭望向對方,後者沒有理睬下屬的惶恐,點點頭。
雖然我們一共只看到五塊記憶碎片,但是對彼此的“黑歷史”都已經了如指掌。
嘖嘖,看看一周目,我們都做了什麽破事!
如果有得選,阿爾伯特大概很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掐死我滅口。不過很顯然, 我們現在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在解決邪神問題之前,我們都會坐在同一輛戰車上。
盡管我們互相看不順眼。
阿爾伯特帶我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和記憶碎片中的布局沒有什麽區別。在一周目的時候, 他就是在這裡找來我們四個軍校生,宣布那個見鬼的穿越計劃。
“所以, ”這位生物首席沉聲道, “你們已經收集到足夠能量?”
“我不知道, 我什麽都不記得。你也聽見了,最後一塊記憶碎片說,迦樓羅做了手腳,讓我在穿越世界時失憶。”
我苦笑一聲:“她大概還是沒放棄,想要重新再來一次,毀滅星際帝國,重建我們的文明。”
仔細想想也能明白,為什麽伽羅樓要刪除我的記憶。
因為擁有記憶的我,絕不會同意掠奪任何一個世界的生機,更不會幫助她毀掉星際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