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有句古話,有備則無患。”沈星州不帶笑意地笑道。
“我一向尊重你們古老的文化,但你不能什麽方向都不給我,就讓我準備。我該準備什麽?警方?同行?意外?還是你的女友?”魯道夫來自一個嚴肅的歐洲國家,為人不苟言笑,即便嘲諷人,也沒有半點表情。
“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沈星州的手指在黑木桌上敲擊,“我隻負責後勤支援和撤離路線,連這個預警也是友情提示,畢竟你們救了我。”
“別忘了老板開給你的價格。”
“因為我值得,你老板很清楚這點,魯道夫,所以他才是老板。”
金發英俊男人沉默了,過了半晌,才慢慢說道:“我的人都有自己的任務,沒有多余人手。”
“你應該分輕重緩急。”
“是的,所以老板在臨行前給了我備用計劃。”魯道夫毫不猶豫地抽出小刀。
沈星州的眼眸更深沉了,還不等他說什麽,就見金發男人利落割開手腕,在一片血肉模糊中,按下金屬插件。
冷不丁,陰暗角落裡的一台智能音箱指示燈亮了起來——
“臨時權限核準,奧丁已上線。”
魯道夫嚴肅的臉上終於露出笑意,平靜地看向沈星州:“現在,一切都沒問題了。”
第65章 霸總篇9
找到許楚楚對我來說, 並不算難,因為沈星州就沒想過把她藏起來。
還是原來那棟別墅,連保鏢都是當初那幾個老哥, 哦,還有幾個新人,穿著統一製服, 戴著酷炫的黑墨鏡。
我大搖大擺走進去時,幾個保鏢的臉色都極為複雜,大概想起了那個爆漿的橘子。他們未必記得我的名字,卻一定記得“那個橘子扔得很準的人”。
但並沒有誰阻止我。
“沈總說過, 如果你來的話,正好勸勸許小姐,她好幾天都不肯吃東西。”保鏢老實道, “沈總?他回沈家看望弟弟了。”
沈星州看望沈如林?他真的不是去弄死對方的嗎?不過,這也在我的預計中, 我剛離開警局, 就得到了一個單獨接近許楚楚的好機會。
原來, 沈如林被陳晨派人打了後,就一直在醫院裡昏迷。
等他情況穩定些,沈夫人便死活要帶兒子回去,我勸不住, 沈星州自然也勸不住。谘詢過醫生後,沈如林就回了家,這無疑戳中了沈星洲的心病——
好不容易把人趕出去,好不容易母親的態度傾向了自己, 結果轉了一圈, 一切都白搭, 沈星洲會舒坦才怪。
所以,這兩天除非有不得不處理的急事,他都會待在家裡,而早就有人在沈家周圍布控,不需要我擔心。
樓下保鏢放行後,我端著一盤小蛋糕和牛奶上樓,在許楚楚門口站定,望了望門口那個五大三粗的墨鏡保鏢,當著他面敲了敲門。
裡面沒有任何回應。
我想了想,放柔聲音,道:“許小姐,是我,薩寧。嗯,你可能不記得我了……”
“我記得你。”門內傳來輕柔平靜的聲音。
“我可以進來嗎?”我繼續問道。
許楚楚又不說話了。
“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就開門了。別緊張,我就在門口,不進房間。”等了幾秒依舊沒有反應,我才轉動把手,入眼望去,房間裡沒開燈,窗簾緊緊拉著,一片黑漆漆的。
而許楚楚靠在窗邊,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依舊清純柔弱得如清水芙蓉,可與其同時,她身上也沉澱出一股柔韌又堅不可摧的力量。
我頓時生出一種敬佩,只有同樣墮入地獄的人,才知道,當災難來臨時,堅持下來的人有多可敬和不凡。
但與此同時,我也敏銳察覺到了不對勁。
如果許楚楚如眼前這樣堅強,她又怎麽會絕食自傷?
“我聽說你好幾天沒吃東西,這樣可不行。”我往裡面走了兩步,擋住了門口的保鏢,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我拿了幾塊蛋糕,好歹吃兩口吧。”
許楚楚的臉上露出了片刻驚詫,接著她看懂了我的眼神,張了張嘴,沒說話。
一股毛骨悚然的危險預感從天靈感澆到腳底板。
“楚楚,趴下!”在危急關頭,我高聲喊道,接著鉗製住門口保鏢的手,往上一抬——
子/彈悄無聲息擊中了天花板,果然,用了頂配消音。
那個高大保鏢的力氣極大,活像是棕熊成精,在打鬥搶奪中,他的墨鏡掉了下來,露出了一雙淺褐眼眸,臉上的粉底也擦掉幾塊。
他不是華國人?我的念頭轉動極快,立刻判斷出對方身份——前任阿美利加情報頭子克萊夫·斯特威特雇傭的境外罪犯!
他們怎麽會守在許楚楚這裡?他們不是應該在D市?不是正在準備襲擊生物實驗室?他們又怎麽知道我是警方的人?這種事先準備好的陷阱、毫不猶豫地攻擊,都表明我的身份暴露。
可問題是,我半天前才簽了那份保密書,是我們的人裡有鼴鼠,還是……
“薩寧,後面!”許楚楚一邊躲好,一邊喊道。
我的余光掃到走廊處的紅發男人,可眼前的高大雇傭兵纏鬥著我,一時竟掙扎不開。在兩柄利刃朝著我後背飛來時,我咬了咬牙,側身用左肩接下,接著狠踹眼前人的下面。
哪怕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也承受不了“雞飛蛋打”之痛,除非他練過佛門金鍾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