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厲銘將人緊緊抱住,拍著他的背,低聲哄著他。
另一邊的一聲脆響,顧耀東被許觀南一巴掌打的偏過去了臉。
他唇際還沾著不知道是自己,還是許觀南的血跡,殷紅的鮮血落在唇邊,眸光灼灼,“使勁兒再大一點兒,你打一巴掌,我就讓你一星期下不來床!”
拇指狠狠擦掉自己嘴邊的血跡,他拉著許觀南的手,嘶吼:“打!打啊!”
“行了。”
薄厲銘放開了喬眠的手,摸了摸對方的臉,“帶著貝貝去車上玩會兒,我很快就回去陪你。”
喬眠看了一眼許觀南,“可,可是……”
“沒事的,”薄厲銘揉了揉他的腦袋,“許先生會沒事的,我來處理。”
知道留在這裡也沒用,喬眠一步三回頭地看著許觀南。
許觀南對他做了個口型,“去吧”。
院子裡又恢復了平靜。
薄厲銘從顧耀東手裡接過來槍,遞給身後的保鏢收好,又撿起來地上那部手機。
他看著屏幕上的定位系統,大約猜到了顧耀東又拿著什麽東西欺負人家,英俊貴氣的眉眼擰了擰,帶著幾分不悅,“胡鬧。”
顧耀東氣鼓鼓的,手掌緊緊攥著許觀南的手,也不反駁。
“把院子裡收拾好。”
薄厲銘吩咐完保鏢,又看向了許觀南,“許先生,去屋裡說幾句話吧。”
許觀南帶著點兒萬念俱灰的冷淡:“我沒有什麽好說的。”
被拒絕了,薄厲銘臉上也沒露出什麽不耐煩的神色,他聲音清朗,和著皎潔月色,娓娓道來:“子路死的時候,還在說君子死而冠不免。許先生是做大學問的人,想必更清楚這個道理。”
許觀南眼皮動了動,抬起眼眸,詫異地看了薄厲銘一眼。
他抬手擦掉了唇邊粘膩的血跡,又看了一眼因為撕扯,已經不再周正的衣服,心中生出些許的頹唐愧疚來。
他抽了抽手,顧耀東攥地太緊了,壓根兒抽不出來。
他瞪了眼顧耀東:“放開。”
顧耀東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剛放開許觀南的手,下一秒又攥緊了,“你不會跑吧?”
許觀南冷笑:“我倒是想跑。”
看著院子裡一二十號的人,顧耀東再次放開了對方的手。
許觀南朝屋內走去,顧耀東疑惑地蹙眉,手臂搭在薄厲銘肩膀上,又好奇又佩服。
“你剛剛說的那個什麽關什麽死是什麽意思?”
薄厲銘拉下來他的胳膊,帶著往屋裡走,邊歎了口氣。
“自己沒文化,還偏要喜歡人家文化人。”
顧耀東抿著嘴,“誰喜歡他?我不過是看他好玩,新鮮有有意思——”
薄厲銘停下了腳步,“那非得纏著人家,我去給你找更好玩,更有意思的人不行?”
顧耀東眼神閃躲,“我是不會喜歡他的,他脾氣又不好,打人手又重,一點兒也不溫柔……”
他越說聲音越小,“我就是玩玩而已……”
第93章 不聽話
喬眠和於貝貝扒著車窗,眼巴巴地看著外面。
約麽十一二分鍾的功夫,薄厲銘先出來了,而後是許觀南,顧耀東緊跟著許觀南到了門口。
喬眠眼睛一亮,“觀南!”
他“噔噔噔噔”跑下車,扶著許觀南的胳膊,“你沒事吧?”
許觀南摸了摸他的腦袋,神色還是有些蒼白,“沒事,不要擔心我了。”
“這些日子,謝謝你們了。”
喬眠搖了搖頭,“我們還是沒能幫到你……”
顧耀東不樂意了,瞪著眼睛看喬眠,“你還想怎麽幫他?”
如今薄厲銘在了,喬眠也不怕他,不甘示弱地回擊了過去,“我想怎麽幫他,你心裡不清楚嗎?”
顧耀東氣到磨牙,他看了一眼喬眠,又看了一眼目光寵溺的薄厲銘,惡狠狠地:“小嫂子,狐假虎威,有點兒東西!”
喬眠嘴裡的話磕巴了一下,靠在薄厲銘懷裡,不說話了。
於貝貝還是有點怕顧耀東,這個人跟有什麽大病一樣,辦事決絕又偏激,不是個正常人的樣子。
他還是有點兒擔心,“觀南……”
許觀南摸了摸於貝貝的腦袋,語氣溫柔,“好了,我沒事,不要擔心我了……”
顧耀東嘴裡冒著酸氣看著眼前的場景,他覺得許觀南著實有點兒過分了,打自己,罵自己,對著卻別人又是笑,又是摸腦袋。
區別對待,也他娘的太明顯了!
這個場景有些複雜,一些話,他們也不能就這樣說出來,於是各自分別上了車。
於貝貝被薄厲銘的車送著去了家的方向,喬眠坐在後座上,手指扣著真皮座椅的紋理,垂著腦袋沒有說話。
薄厲銘拉過他的手,“怎麽不理我了?”
悶悶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我怕你怪我……”
薄厲銘“嗯”了一聲,低沉的尾音上揚,“怪你什麽?”
喬眠有些悶悶不樂,聲音細軟,“因為我在騙你……”
“我說和貝貝吃飯的時候,其實是去接了觀南;我說和貝貝逛街的時候,其實是在給觀南買東西;還有今天,我說和貝貝去遊樂場,實際上是來了這裡……”
他聲音越來越低,腦袋也越垂越低,“我辜負了你的信任,我其實一直在騙你……可是我又笨又沒有腦子,直到事情處理不了開始害怕的時候,才想著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