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舒安上輩子被逼著做過幾次飯,第一次是沈博晏盛怒之下對他的「懲罰」,但既然有第二次,說明他手藝應該不差,至少合沈博晏的胃口。夏舒安心中湧出無限自信,他先是打了個電話給家裡阿姨。
「阿姨,你們平時買菜的地方是在哪啊?」
阿姨一驚,揣度著回答道:「是在市區一家大型超市裡。」
「麻煩您發我地址。」
「先生是要做什麼麼?」
夏舒安一邊從大門走出一邊回答:「我晚上做飯給沈博晏吃,你不用擔心。」
那邊又說了什麼,夏舒安:「不,不用過來了,我自己去就行。」
說吧,他鑽進停靠在路邊的車子裡。
阿姨掛斷電話,看了眼一旁的喬姨,道:「我們要不要給先生打個電話?」
「打吧,先知會一聲先生。」
沈博晏大概不忙,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阿姨說明了情況後,沈博晏嘴角微彎,道:「知道了。」
玉姨放下手機,喬姨問:「先生怎麼說?」
「先生說知道了。」
「那,那這大概是兩位先生的情趣吧,總之先生沒意見就行。」
這頭兩位阿姨懷抱著幾分說不出的擔憂回去做自己的事了,那頭夏舒安也跨進了超市大門。
這是一個會員製的大型超市,超市潔淨整齊,所有產品分門別類地陳列在架子上,時而有超市工作人員走上前,為客人解答疑惑。
超市內人不多,夏舒安做事喜歡有條理,他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做什麼。
沈博晏酷愛吃魚,他決定燒一條紅燒魚,再來一個炒時蔬,最後來個湯,一個人也夠吃了。進入超時後,他就徑直走到水產區。
一個胸前圍著一條圍裙的男人熱情地向他打招呼:「這位老板,您要什麼?」
夏舒安目光在一長串鮮活的魚缸上飛快掃過。
「來一條魚。」
「好嘞老板,您要什麼魚?」
「現在有什麼魚?」
「現在這季節,鱸魚,鯉魚,帶魚,黃魚都好吃。」
夏舒安大腦卡了下。
「來一條鯉魚吧。」
「好嘞,那老板您大概要多少重的?」
「」
被這麼一套提問問下來,夏舒安確實感到自己來的太倉促了,他應該提前向阿姨做好功課的。
他虛心下問:「一般一個成年男性吃是多少重啊?」
工作人員拍著胸脯說:「至少來4斤,老板,鐵定要4斤的,不騙你。」
「那就來4斤吧。」
「好嘞!」
工作人員嗓音裡透著股喜氣洋洋,夏舒安沒注意到,那人手腳利落地從缸裡撈出一條魚,往秤上一扔。
「老板,四斤一兩。」
夏舒安隱約覺得這魚有點大,但他想到這魚還要殺,就以為是正常的。男人手腳利落地處理了魚,把殺好的魚細致地放進一個塑料袋裡,再放進一個裝著碎冰塊的泡沫箱裡,這才讓夏舒安拿走。
買了魚之後,夏舒安繼續采購,到了下午快接近3點,他大功告成,滿意地帶著一大箱子食材回了家。
兩位阿姨從房子裡迎出來,看著夏舒安拎著大包小包地進屋。
「先生,要不要我們幫忙?」
夏舒安展顏一笑:「不用了,說了我自己做就得自己做,做事要有誠心。」
「是,是。」
阿姨撇到掀起泡沫盒子後被擺放在冰塊中央的魚,眼睛跳了一下。
她試探著問:「夏先生,這個魚你是準備怎麼燒啊?」
夏舒安臉上表情堪稱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他說道:「紅燒啊。」
「」阿姨委婉地表示:「那可能得先切斷,家裡的鍋不夠大。」
夏舒安一怔:「啊,是麼?」
阿姨確定地點點頭。
家裡的都是精致的小廚具,連盤子都沒這魚這麼大,估計盛的時候都不好弄,玉姨心裡隱隱有點擔憂,這時喬姨又問:
「這個蘿卜要怎麼做啊?」
「蘿卜排骨湯。」
玉姨一臉欲言又止表情,最終還是喬姨拉了拉她的衣袖,用目光表述著一句話:
相信夏先生吧。
玉姨隻能無奈點點頭,兩個人在廚房看了一回,就走了出去,臨出門前,還貼心地關了廚房門。
玉姨:「不會有事吧?」
喬姨:「應該不會吧,夏先生也是成年人了。」
玉姨:「不,我是說沈先生。」
喬姨:「」
夏舒安這一忙就是一個下午,不管是紅燒還是燉湯都頗花時間,到了五點多一刻的時候,他才端著一個湯一個葷菜出了廚房。因為蔬菜涼的快,他準備最後做。
玉姨和喬姨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了一趟餐廳,經過平素的相處,兩人都知道夏舒安從前是個大少爺,不說物質不沾陽春水,至少是不下廚也不知道物價幾何的。兩人對他今天說要給另一位先生做飯的事都不太抱期望,然而,站在餐桌前,兩人臉上還是露出了意外神色。
「」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最後喬姨道:「我們給先生打個電話吧,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玉姨:「好的。」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沈博晏已經快要下班,他正把所有重要文件鎖進櫃子裡,忽然桌上電話響起,看清來電顯示,他眼中流露幾分意外。
家裡的阿姨,好難得一天給他打兩次電話。
「餵,怎麼了?」
「先生啊」玉姨看了眼喬姨,吞吞吐吐地道:
「剛剛夏先生把菜端出來了」
沈博晏皺了皺眉;「然後呢?」
「然後先生,你有個心理準備吧!」玉姨一鼓作氣地說。
沈博晏:「」
良久的沉默後,他才道:「好,我知道了。」
等掛斷了電話,沈博晏還在回味剛才阿姨的話,今天下午夏舒安提出要為他做晚餐時,他不是沒有激動。然而,這時,他腦中卻驀然跳出一個念頭:
讓夏舒安做飯,這真的是件好事麼?
想到此,沈博晏再呆不下去,他立刻出了公司,下樓往家裡趕。
11月的晚上,天黑的很快,沈博晏到家的時候已經6點了,夜幕下的別墅被四周草木所環繞,分外靜謐。夜空中寥寥幾顆星星溫柔地閃爍著眼睛,庭院中央的一座噴泉被風吹出妙曼的褶皺,粼粼波光融入淺白色月光之中,像細沙緩緩地淌過。
前方是一棟燈火通明的別墅,在四周略顯淺薄光照下,它就宛若一顆巨大的夜明珠。沈博晏的車子駛入明珠中央,在院子裡停了下來。
房子裡的人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也從裡麵走了出來。沈博晏大步跨入家門,一盞嵌入走廊廊頂燈的光線才將他的身影籠絡住,青年已經走出到了客廳。
他唇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眸光溫潤深邃,烏黑短發下的雪白臉龐散發著白瓷一般的光澤。
被眼前一幕而震動,沈博晏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夏舒安上前一步,張開雙臂輕輕地擁抱他。
「歡迎回家,工作辛苦了。」
他的語氣輕柔的像是一朵漂浮在他夢裡的雲。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這麼「熱情」招待,但沈博晏依舊晃了晃神。
——他為什麼這麼熟練?難道有人「教」過他麼?
如果不是再三確認的調查報告裡沒有這一項,沈博晏可能會一輩子都瘋狂的妒忌那個不存在的人。
神思回歸,沈博晏不動聲色地看向鬆開手後往後退了一步的青年。
「聽阿姨說,今天晚飯是你自己一個人做的。」
「對啊。」說到今天晚上的成果,夏舒安明顯情緒高漲:
「你快點上去換衣服吧,換了衣服就能下來吃飯了。」
沈博晏看著他滿是喜悅的臉,喉頭微動,最終還是把所有語言都吞回了肚子裡。
「好。」他說。
溫熱的水流沖刷著沈博晏一日的疲倦,他固然熱愛工作,也有雄心壯誌,但人的精力有限,即使是他也會在日復一日的工作中,感到疲倦。
正是因為如此,一想到下班後會有人在家裡等他,他的心中便產生了源源不絕的力量。
沈博晏換上一身便服下樓,餐廳的燈光靜謐而祥和,光線柔軟得像是小貓的爪子,在沈博晏心口一撓一撓。
看到沈博晏下來了,夏舒安放下書,起身朝他招了招手。夏舒安做了晚餐後洗了澡,身上隻穿了一件淺藍帶一點綠的毛衣,褲子寬鬆而休閒,服服帖帖地垂落在腳踝和拖鞋的交界處。像極了沈博晏小時候撇到電視時看到的,那些永遠陪伴守護在主角身邊的乖乖老婆。
沈博晏腳步不由自主向前,直到他走到餐桌前,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桌子上的幾道菜。
——
即使回來前已經收到了阿姨的善意提醒,沈博晏的眼睛還是猛地跳了跳。
這魚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隻有頭和半截身體,剩下的一半身體呢?
還有這色調,這是把醬油完全吸收了麼?否則它怎麼會呈現出類似於墨汁般濃墨重彩的顏色?
沈博晏不動聲色地坐到慣常的位置。
夏舒安熱情地說:「你快趁熱吃,米飯在鍋裡,我給你盛出來。」
幸好,這飯是電飯鍋自己靠本事煮出來的,雖然因水量失控相較於往常偏軟,但超過50元一斤的東北大米依舊維持著它的高傲。相較於米飯,另外幾個菜就各有各的特色。
沈博晏一眼看過去,蘿卜排骨湯的湯上漂浮著一層閃亮的油脂,湯色帶著黃,不知道是不是沈博晏心理作用,他看那上麵那幾塊蘿卜都覺得透著生味。
紅燒魚已經提過,最後剩下一盤芹菜放著不少小米辣,因芹菜「燉」得太軟,小米辣不止連香味都浸透了進去,甚至連顏色,都將本該透著脆嫩綠色的芹菜莖染成了黃中帶紅。
「」
沈博晏指了指魚,問:「這個魚怎麼隻有一半?」
夏舒安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
「魚太大了,家裡的鍋和盤子都放不下,還有一半我切了放冰箱了。」
「哦。」
沈博晏拿起筷子,往嘴裡扒了口飯,伸出筷子夾起一小塊魚肉。
夏舒安充滿期待地看著他。
「」
緩慢的咀嚼後,沈博晏點了點頭。
「還不錯。」
夏舒安鬆了口氣,他臉上滿是輕鬆自在的表情,拿起另外一雙筷子和碗,準備去品嘗自己的成果。
「啪」的一聲,一雙筷子從旁把它壓下,夏舒安不解地扭頭。
「這是你做給我吃的,什麼時候說你也可以吃了。」
「」
「我自己做的我都不能吃麼?」
沈博晏果斷殘酷地說:
「不可以!」
「」
夏舒安眼中閃爍迷茫,沈博晏這個人這麼堅持的麼?他上輩子也是這麼說的。
明明強硬地要求自己做東西給他吃,卻又不肯讓他碰一口。夏舒安原以為是沈博晏瘋子屬性又發作了,原來是他從骨子裡就是這麼有原則的。
因為有前世的參照,見他這麼說,夏舒安也就沒有再碰盤子裡的菜,他心裡略微有些遺憾,還以為這輩子能嘗一口的。
「那我吃什麼?」
「喬姨,玉姨,給他煮碗麵。」
「好嘞!」
兩位阿姨仿佛早已等候多時,兩人迅速進場,在廚房忙活了起來,十分鍾後,她們端上了一碗散發著誘人香氣及色澤的麵。
夏舒安見到了美味,也就不再糾纏此事。
沈博晏看他低頭開心吃麵的樣子,鬆了口氣。
這一頓晚餐沈博晏吃了不少,但始終有剩餘,眼看著阿姨要收拾扔掉,夏舒安:
「就丟掉了麼?」
其他就算了,魚還剩一半呢?
沈博晏見他一副不忍模樣,心裡一軟,嘴上已經道:
「那就把魚包起來明天吃。」
夏舒安:「或者還有一種方法,可以讓我吃掉。」
沈博晏麵無表情:「不可能。」
「」
餐後,兩個人散了回步消食,到了夜裡九點,隨著空氣逐漸在兩人之間加熱,夏舒安像隻貓兒一樣爬到沈博晏的腿上。
「明天要上班」
男人手指壓著他頸部脈動的血管,凝視著他的目光壓抑著某種情緒。
「所以?」
夏舒安輕輕吐息:「輕一點」
夜班,折騰了半宿後,兩人都已沉沉睡去。
某一個點的時候,床上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他小心翼翼地把男人的手掌往旁邊挪動,躡手躡腳地下了床。他都沒有開燈,隻是借著手機的光芒下了樓。
打開冰箱,他飛快地把阿姨打包好的魚拿了出來。
思索了半晌,他還是決定下來看看。這個疑惑藏在了他心裡兩輩子,要是沒有一個答案,說不定他下輩子還是不能釋懷。
夏舒安都沒有拿筷子,而是用手指飛快扯了一塊凍住的魚肉,剎那間,那仿佛粘鍋的糊巴的味道沖入口中,都說食物在冷藏過後的色香味都會有一定程度的減弱,它現在嘗了都是這個沖鼻的味道,剛端出來熱的時候還不知道怎麼刺激呢。
「」
夏舒安沉默數秒,原樣地把魚包好放了回去。
他關上冰箱門,又輕手輕腳地回去了房間。
床上的男人已經沉沉地睡著,他麵朝著外麵,一縷透過窗紗的月光悄悄地射在床腳,白色的光在床沿折了一個角,餘光正好照亮男人的下頜。
夏舒安掀開被子躺回去後沒有立刻睡著,他轉過頭目光在黑暗中凝視著男人的臉。他的下半張臉被籠罩在月色中,瑩白的光芒淡化了他侵略性十足的輪廓,讓他看起來安詳而無害。
夏舒安伸出手掌,摸了摸他的下巴。
上輩子夏舒安一共做過兩次飯給沈博晏吃,他就跟今天一樣,幾乎都吃完了。因為他的表情過於坦然,吃得也很順暢,夏舒安隻以為這又是他無聊的一次捉弄,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這一刻,夏舒安想起前程往事,才恍惚有了一個感覺:
沈博晏他或許,真的非常喜歡自己。
從很久之前就是。
第二日早上,沈博晏在刺透窗紗的白光中醒來。
夏舒安臉龐埋在他胸前,因為陡然接觸光芒,發出幾聲不適的呢喃。沈博晏伸手擋了擋陽光,夏舒安已經慢吞吞地睜開了眼睛。
目光在瞬息間對上——
「早。」
青年輕聲笑了笑,一隻手按在沈博晏右肩,曲起的膝蓋頂著他大腿外側的肌肉,自然地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個親吻。
沈博晏隻來得及捕捉到他眸中一抹如清晨秋露般的笑。
下一秒,夏舒安從床上坐了起來,腳心套在鞋底,晃晃悠悠地往浴室走了過去。
沈博晏:「」
他摸了摸臉上位置,也跟著下了床。
因為兩人都要上班,簡單用餐後,就開始各自準備出門。
「夏舒安」
「什麼?」夏舒安轉身。
沈博晏作勢想說什麼,但最終,他隻是道:
「路上小心,晚上早點回來。」
夏舒安露出一個淺笑。「你也是,路上小心。」
顧家的事,如果說周日的時候還隻有沈博晏的助理等少部分人知道,到了周一,高層之間已經傳遍了消息。
人情關係素來是全世界通用的守則,相比於外來勢力,政府肯定更加願意扶持當地老企業,一方麵是為了維持原有關係,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告訴大家,隻要你願意為本地經濟做出貢獻,政府肯定會向著你,這樣才能形成一個好的循環。
輝文正是苦於這一層關係,隻能選擇和本地老企業顧氏合作,否則以他們正當壯年的胃口,鐵定要把顧氏這塊肥肉吃了。
現在事情有了轉機,一上午,經理級別的高層都在一起開會。
中午接近午餐時間,沈博晏才讓他們解散,將上午會議要點總結梳理後第二天繼續商討。
市場部,營銷部經理雄心勃勃,聚在盛頌白的辦公室裡討論。
一番你來我往的激烈爭辯後,兩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同時偃旗息鼓,捧著手裡的杯子一副歲月靜好模樣。
忽然:
「聽說沈總這次鐵了心要對付顧氏是因為他們惹了沈總家裡那位。」
「聽說了聽說了。」另一位剛還跟他不怎麼合拍的立刻湊上來,兩隻眼睛寫滿八卦:
「我跟林助理熟,聽他的意思,是顧家那個不爭氣的二少惹了沈總那位,然而沈總沖冠一怒為紅咳咳,藍顏。」
另一位迅速抓住重點:「顏?漂亮呢?」
「那當然了,上次前台的小劉不是說過了麼,超級好看,氣質超好,配沈總,妥妥的。」
「那豈不是郎才女咳咳男貌?年會的時候能見上一麵麼?」
「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過來公司了。」
「那我們也見不到啊,除非總經辦偷偷給我們發消息」
「」
兩個人對視一眼,紛紛移開視線,開始盤算自己的內部關係。
盛頌白抿了口杯子裡的茶水,氣定神閒般地開口:
「想見那位,還不容易。」
兩人眼睛一亮:「盛總你有辦法?我就知道,你是跟了沈總最久的,你說說,總有辦法的。」
盛頌白笑著道:「行了,正事不辦,一天到晚八卦,小心我告訴沈總。」
「啊,啊啊知道了知道了。」
兩人這才起身,一起出了辦公室。
等到兩人身影消失,盛頌白臉上笑容才慢慢收了起來。
他對這件事的狀況了解遠比公司其他人深,因為他公司副總身份,林助理特意為他解釋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除了一些涉及私人的細節,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聽完之後,他心中猛地一驚。
沈博晏從前從沒有過人,隻在小半年前身邊偶爾會帶一個小明星,他隻道現在公司穩步上升,沈博晏也展露他男性的天性,喜歡和一些漂亮男生玩。
夏舒安剛出現時,老實說,盛頌白並沒有太把他當回事。誠然沈博晏放在夏舒安身上的心思比其他人多,也讓他住進了家裡,但玩伴而已,能夠如何。
直至這件事的發生——盛頌白有一種野性的直覺,沈博晏在趕去救人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後續的一係列操作。
他完全是憑著本能去的!
亦是說明,他對夏舒安的重視,已經超過了對公司商業的顧慮。
「」
盛頌白冷著一張臉,在椅子上呆坐半晌,直至他眼中忽然閃過一道光芒。
他拿起桌上座機:
「餵,徐經理麼?你最近是不是在拍宣傳片,做模特的明星找到了麼?我這有個推薦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