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區住著失樂園所有參加考核的人,也是天幕最能全方位監視的一個地方。
它的上方連接著伊甸園,但沒有人知道通道在哪裡。
在沒有通過考核之前,人們就只能一邊懷揣著對死亡的恐懼,一邊遙望著那可望不可即的聖堂。
交易區則是那些不熱衷於參加考核的人住的地方了。
他們這些待考核人員,利用自己闖關得到的生命點進行各種交易,久而久之,交易區便商店雲集,見過的沒見過的道具都有兜售,每到考核密集期,這裡都會摩肩擦踵。
而獵殺區,雖說是單獨成區,但住在裡面的人寥寥無幾。
因為那裡處於荒島的最邊緣,環境很惡劣,生存艱難,天幕在這裡設立了一片模擬考核室,少數人為了提高存活率,就在獵殺區接受模擬考核。
然而這個區域不知道是不是天幕的一個BUG,監視的覆蓋信號很弱,這裡也因此成了許多人逃避監視的一片淨土。
盛開小時候孤僻的很,長大了反而熱衷於各種人情世故之中。
他將刻骨的薄涼與警惕藏在那雙微微上挑的眼底,藏在不為人知的心隅裡,藏在他紳士般傲人的皮囊下。
身邊的朋友誰都說他盛開玩得開,沒架子,是個難得的真性情。
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與這個世界的隔閡到底有多深。
盛開在荒島上逛了一圈,用他那副花見花開的臉,很輕易地就打聽到了交易區中最著名的一個商人。
這個商人也是失樂園的原住民,父母在某次密室中,因為搶奪一件十分珍貴的道具而反目,結果雙雙死在NPC的手中,留下了年僅十歲的她。
別人都覺得她一個小女孩,又沒人照應,肯定不久就會死在密室裡。
哪知快十年過去了,這個人不僅沒死,還一舉竄上了財富榜的前十,在失樂園裡混的風生水起。
指路的是一個長著一對酒窩的女孩,笑起來眉眼彎彎,十分可愛。
“交易區跟我們這邊隻隔了一座橋,過了橋就是了,那位的商店就在河岸的右邊。”
盛開眉眼一斂,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來。
他不笑時顯得極其禁欲,身長腰細,活生生的衣架子,還是最冷豔的那種。
但一旦展眉,眼底的款款深情就跟溢出的水一樣,沒人能止住傾瀉的勢頭。
盛開說:
“謝謝,不知道我有沒有幸知道這位小可愛的名字?”
女孩被盛開逗得直笑:
“我叫嚴思朝。”
盛開目送著嚴思朝離開,轉過身,眼底的光就冷了下來。
他一步不停,循著嚴思朝指的方向走了大約二十分鍾,就見到了傳說中交易區中最大的商店。
商店門口掛著一塊巨大的牌匾,像是古代的客棧,覆在層層疊疊的蛛網下。
盛開揉了揉因為長時間仰頭而酸澀的脖頸,邁著長腿推門而入。
一進門,屋頂上方就有一塊藍色的感光屏幕,與門口古色古香的風格完全不搭。
盛開站在屏幕前,不一會光幕中就顯現出了他的編號與照片,但名字卻並未顯示。
這是失樂園的私密保護機制,除非榜單上包含的名單,其他地方一律不準私自泄露他人的真實姓名,可看的和用來交易的,只有這個人的代號或者編號。
盛開揮手撤開眼前擋路的光幕,裡屋已經熙熙攘攘地擠滿了很多人。
眼下並不是審核的密集期,按理說這個時候人們要麽在居住區裡睡大覺,要麽就在獵殺區裡為進入密室做準備練習。
盛開面色不動,站在角落裡觀察了一會,就發現室內所有人的視線焦點都放在同一個人身上。
那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人,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過膝裙,也許是用了失樂園裡特有的道具,周身泛著淡淡的白光,正漂浮在半空中。
有人高喊:
“舒荷!
你跟聞人逍那麽熟,會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他能從榜一滑出榜單,不是死了就是殘了,答應給我們的道具怎麽辦?”
叫舒荷的女人紋絲未動。
人群中有人耐不住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忿忿然就點開了自己手腕上的冰晶。
一時各種顏色的光束從眾人手腕上射出,將屋子照得透亮。
各式各樣的光標出現在半空,看這仗勢這群人是想跟這個叫舒荷的老板打上一架。
一片雜亂聲中,舒荷動了。
隔著人群,盛開沒怎麽看清。
他只看見舒荷的手腕有一個細微抖動的動作,白光如霧氣淡薄從她指尖飛出,迅速地融入了空氣之中。
那群鬧事的人就仿佛被一道無形繩子瞬間收束在了一起,舒荷嘴巴動了動,眼中有血光閃過。
驀然間,盛開聽見一個溫和的嗓音,自女人身後傳來。
他說:
“舒荷。”
舒荷眼中的血色瞬間褪去,連繩子都散了力道。
一群人東倒西歪地摔了一地,但顯然看起來對那個聲音頗為懼怕,沒等舒荷再開口,就紛紛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那個溫和的嗓音似乎並不在意剛才發生的小衝突,隻接著說道:
“你之前給我的傳感器,好像不太靈。”
盛開沒來得及走,索性就趁機轉頭打量四周——屋內的空間非常大,但這些空間卻並沒有被利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