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忍住,開口問道“導演,我在這部戲裡有什麽大尺度情節嗎?呃…剃頭?裸戲?”
導演搓了搓下巴,又重新戴了戴帽子,還用毛巾擦了擦手,最後才試探著說:“一切服務於劇情?”
我雙手瞬間捂頭,“真、真剃啊?”
“嗯?”導演歪頭疑惑,“你比較在意這個嗎?”
嗯?那我應該在意什麽?
哦,我問的是剃頭和裸戲,正常人都應該更在意裸戲的尺度,而我更在意的是剃頭,導演會不會覺得我太奔放。
但實際上我真的更在意剃頭,其他時間倒是沒什麽,可我現在還沒把何釋追到手呢,本想著炮友變真愛,要真剃了,他對著禿頭的我能硬得起來麽。
萬一這幾個月都只能在黑暗裡做愛了,那多遺憾。
我決定假矜持一下下,“沒有沒有,我是說,裸是哪種程度的裸?”
導演遲疑一秒,避開我的眼神,看著門外的試鏡演員們,將我的問題一筆帶過,“就普通床戲,別擔心,選演員吧,啊。”
他這是岔開話題,越雲淡風輕我越不安。
對“普通床戲”這四個字,我產生了深深地懷疑。
第73章 我男朋友
王導:“你,給試鏡演員打分,滿分100,評分依據是你選男朋友的條件,既然要演情侶,你們互相得有感覺。”
得,實錘了,我爺就是gay,現在還要我給他老人家找男朋友扮演者。
我接過評分表,旁邊的凳子突然擦著地板發出刺耳響聲,我和導演齊齊扭頭,聲音來自於何釋。
他雙手攥拳放在雙膝,指節都壓白了,臉上的“不開心”三個大字寫成了草書。
導演可能對他的表現不明所以,但我可明著呢,又是床戲又是男朋友的,要麽就是怕我串味兒,要麽就是怕我炮友失格,中途移情別炮。
可他不知道,我喜歡的是他,無法偏移的那種喜歡。
我伸長了胳膊拍拍他繃直的手背,轉頭對導演抱歉地笑笑。導演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但他沒多說什麽,只是轉頭招呼外頭的試鏡演員,說:“還是先看看吧。”
我放好導演給的打分表,進來的第一個就是剛才那個“一八七男”,就算孤獨終老我也不可能選他當男朋友,果斷給了負分。
導演瞥了一眼我狂野的“-100”,沒說什麽,只是讓他演繹一下小人得志怎麽笑。表演開始,他那張俊秀的臉瞬間賊眉鼠眼,我簡直刮目相看,真,整容式演技啊。
導演也眼前一亮,在自己的紙上寫寫畫畫,我怕他是我的男一,悄咪咪看了一眼:反派龍套。
放心了。
接著進來第二個男演員,或者說當地居民,個子是挺高瘦,但瘦過頭了,看著就沒有何釋抱起來舒服,五十九分。
第三個,面部輪廓剛硬,看起來馬上就要舉起拳頭給我來一下,壓迫感太強了,身材雖然比不上何釋,但倒也算可圈可點,六十五分。
第四個,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跟何釋可能有十分之一的相似吧,但鼻子太小了,一看那方面就不行,看在像何釋的面子上,七十五分。
………
第五十六個,發質沒有何釋看起來摸著舒服。
第七十八個,睫毛的弧度沒有何釋的溫柔。
第九十三個,指甲的長度沒有何釋的看著順眼。
最終,凌晨三點鍾,一百二十多個居民全部試鏡完成,我翻了翻我的打分表,最高分是看起來不行的那個七十五。
導演拿過去翻了翻,連聲怎舌,“這就跟買衣服一樣,有了心裡預設的款式,看不到完全一樣的,就很難買走任何一件。”
確實,我很清楚自己聽到“男朋友”三個字的時候,想的是誰。
假如我心裡沒人,我今天可能就是想買件外套。
但我心裡裝了人,我今天要買的就是一件黑白色,後背要有塗鴉答案,前胸要有字母裝飾,拉鏈隱形的加棉外套。
唉,不如聽聽導演的意見,我湊過去看導演的打分表,一些配角演員都有了著落,只有頂頭上那個“男一”依舊空空如也。
我有些抱歉,本來就開拍在即,找演員的時間根本不夠了,我還這麽挑剔,隻好指出那個看起來不行的小鼻男的名字,“這個我比較能產生感覺,不然就他?”
導演還沒說話,何釋的凳子又呲啦一聲,刺耳的聲響堪比牙科的醫療器械,我給他一記眼刀讓他老實待著,他眉毛嘴巴同時一撇,甩頭看向另一邊,以我的角度不太能看清他的正面。
導演依舊在端詳我的打分表,最終搖了搖頭,語氣肯定,“你這不是對他有感覺,是矬子裡拔將軍。”
他說的有理,有何釋在,我看誰都是矬子,心裡有位真將軍,還怎麽拔得出假將軍?
導演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放下打分表,“我年紀是不小了,但也不是不上網,你挑出來的這個,是所有人裡跟他長得最像的。”
說著,他用紙在何釋的方向點了一下,“網上說的都是真的?”
我去,不僅被他看出來了,還被他挑明了。
挑男朋友挑了個跟何釋長得像的,那何釋會不會察覺我喜歡他,我犯了炮友禁忌,他還會願意和我維持關系嗎?
而且這個問題我該怎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