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和何釋變成了炮友,但我們沒在一起,網上說的確實是假的。
可是小楊在這兒,在小楊那兒我們就是情侶,我要是不認,小楊估計得以為我是個水性楊花大渣男。
可要說是真的吧,我們又只是炮友,認下了,多半會被何釋嫌棄自作多情,就此終止炮友關系。
唉,半真不假的,根本沒法說。
我在內心百般糾結,導演卻會錯了意,安慰我道:“沒事,同性戀不算負面新聞,這沒什麽大不了的,只要你…別濫交。”
導演的眼神鎖定我,生怕我也腳踏三條船,於此同時,何釋也死死地盯著我,應該是在警告我不要炮友失格。
我趕忙解釋,“不會不會,我私生活沒有問題,煙都戒了,酒也是。”
導演點點頭,看著我,“那…你和這小夥子是?”
完了,問題又繞回來了,我是真不知道怎麽答。既然不會答,那我就…
場外求助!
我扭過臉去,眼神尋找何釋,想讓他來回答,他願意怎樣定義我們,就怎樣定義我們,我不會因為他的任何答案而去終止關系。
結果他好像還在生氣,不看我。
我隻得硬著頭皮叫他,“何釋,我們,算什麽關系啊。”
問完我就想嘔,這語氣,這措辭,看在不知內情的小楊和導演眼裡,宛如那個羞於啟齒戀愛事實的小嬌妻,尷尬的一批。
何釋終於扭過頭來,迎著王導探究的眼神,和我求饒的眼神。
希望他一定在朋友和戀人裡選一個,別說什麽亂七八糟的炮友,不然我會成為導演心裡的負面新聞預訂者。
但他壓根沒看我,和導演直接對話,“我是他男朋友。”
啊,原來他會這樣回答。
我感覺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即使我心裡非常清楚,這是他在外人面前,給我們隱秘關系的一個體面,給我一個的體面,但我還是心動了。
沒想到啊,原來我是個花癡腦。
導演把兩張打分表卷成圓筒,一下下在手心裡敲著,他問何釋,“你頭髮可以剪嗎?不會太短,現在見君這種長度差不多。”
何釋微皺眉頭,有些糾結。
我的頭髮長度,大概是不做造型剛好擋過眼睛,但是…這怎麽還閑聊上了?老一輩人都看不慣男孩子留長發麽?
導演歎了口氣,“你不剪可能不行,男一的原型就差不多是見君這個長度的。”
什麽意思,導演這是要讓何釋…演男一?可他之前根本沒演過戲,對自己的頭髮也很寶貝。
緊接著,導演拿出一張老照片,黑白的,遞給何釋,“喏,就這種,你外形也挺合適的,剪了試試戲,就不用看著見君跟別人在戲裡卿卿我我了。”
應該是怕我串味兒,聽見“卿卿我我”四個字,他的表情由不情願變成了糾結。
但我仍然不認為他會為了我剪發,反正我洗洗澡照樣用,比不上他的頭髮金貴。
可我卻猜錯了。
何釋放下照片,“我剪。”
第74章 醋缸翻了
“我剪。”
我沒聽錯吧?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為了我,願意剪掉受之父母的長發。
雖然確切地說,是為了我的氣息純粹,但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為了我吧,知足常樂知足常樂…
“行,今天也不早了。”導演起身,拎起自己的外套,遞給我一張照片,還有一張手寫小紙條。
我接過照片,照片上一高一矮兩個男人,矮的那個很明顯能看出來是我爺爺,高的那個我不認識,在腦中搜尋了半天,也沒有相關印象。
至於紙條,邊沿皺褶參差,字跡潦草,勾勾劃劃,很有藝術細菌呐,一看就是導演邊想邊寫的草稿。
①按照片剪發,禁止造型師干涉,到當地小理發館剪。
②衣食住行融入本地,不居住酒店。
(居住地址:羅婆莊三村194號)
③同居培養感情,真有感情了概不負責。
④全片按照時間線拍攝,保證情緒遞進準確。
導演穿上外套,叮囑道:“所以我只會給你們提前一天的劇本,我就要你們最真實的反應,而且,你們兩個的劇本不準互看。”
我點頭答應,不愧是王導,拍攝習慣這麽清新脫俗,早說不就好了,嚇得我以為劇本裡要我做多大犧牲呢。
可我還是擔心,這麽草率的決定了男一,“導演,何釋他沒有演戲經驗,您確定…”
導演大手一揮,“你們倆有感情基礎,日常戲沒有壓力,等你們隨著故事進入角色,重頭戲也會迎刃而解。我挑演員只看貼不貼臉,演技是可以手把手調教的,放心,回去休息吧。”
因為導演叫我到了直接過來,我們的行李箱都還在手裡,三人推著往外走。
回到海城,氣溫回升了很多,但凌晨溫度依舊不容小覷,我一手裹緊外套,另一手縮著袖子拉行李箱,暴露在外的指尖好像已經被債主砍走。
路過小胡同,穿堂風一吹,好嘛,整個人都被債主砍走了。
瑟縮著,背後卻捎來一股熱氣,帶著體溫的厚外套被披在我肩上,身後的人長臂拽著衣襟為我攏了攏,天,這就是幸福嗎?
古有賣主求榮,苦有賣身葬父,今有我孟見君,賣炮換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