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效率高,幾乎拍攝了三分之二的小劇場,估計明天就可以提早收工了。
我習慣於拍攝結束後,幫著節目組收拾點零碎的東西,剛出道的時候是為了賺個好印象,現在早已經成了習慣。
何釋和小楊幫著一起收,臨回家的時候,何釋卻不見了蹤影。
我沒怎麽著急,畢竟這將軍塚裡連擺件都特別漂亮,被哪副名作吸引住也有情可原,我是個沒有鑒賞能力的普通人,但何釋或與將軍塚的主人英雄相惜。
讓小楊收拾隨身物品,我自己去找何釋。
穿過庭院是明天要拍攝的場地,一抬眼就是一幅巨大的梅花圖,何釋正站在畫前。
本想開口叫他走,卻也被梅花圖帶走了注意力。
這幅畫和爺爺留給我的那幅枝乾圖相比,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爺爺留給我的那幅是未開花的枯枝,枯萎得十分真實,如果畫有靈魂,我都能清晰地數出靈魂身上的皺紋和老年斑。
假如我爺爺跟畫抽象派的畢加索是親戚,那我願稱那幅畫為“孟老爺子的自畫像”。
但眼前這幅是不一樣的,它生機勃勃到帶有了一定幻想色彩,每朵花都開得飽滿,每條枝乾都蒼勁有力,讓人感受不到它在經歷嚴冬,恍若錯生在夏季。
“待明年梅花開時,我來娶你。”
我記得這個聲音,前幾天躺在床上的時候聽過。
不過那天沒有聽完,今天怎麽會突然傳進耳朵裡,是對我說的嗎?“娶”應該是針對女孩吧,我這是串戲串到哪了?
“待明年梅花開時,我來娶你。”
“說好了,我等著你。”
完整的對話回蕩在腦子裡,我的眼前有些恍惚,於是閉上眼睛,用掌根按了按頭側,再睜眼的時候,何釋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
他托著我的雙臂,“孟哥,還好嗎?”
我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可能太久沒拍感情戲…用腦過度了?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松點抱我,我要好好睡一覺。”
時間不早了,又耽誤這一會兒,我拉著他快步往外走。邊走邊囑咐他,以後去哪要跟我說,萬一不知道走哪了記得給我打電話,不要隨便跟別人說話,尤其是信期的時候,他可是我在這個世界的秘密。
他沒有回應我,反而歎了一口氣,那一口很輕,我偏偏聽見了。
我仰頭,扯著嘴皮看他,“嫌我嘮叨啊?還是不滿意我讓你松點抱?體諒體諒哥吧——”
“不是。”他打斷我。
“都不是。”他甚至甩開了我的手。
我不知道他怎麽了,但我對他有難得的耐心,耐心到,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態度平和,“那是怎麽了?“。
他:“你,…都忘了。”
誰?
這幾個字是他低著頭說的,我沒聽太清,大概是他在懊惱自己忘了那麽多事情吧。
我安慰他,“總會想起來的,你今天不就給我講了特別多嗎?不急,我陪你慢慢想。”
我準備繼續走,他又抬臂把我的手給拉了回去,“那日後多陪我聊聊天,我們一起想。”
雖然我不明白,他失憶我有什麽可想的,但公主萬歲,我答應了。
淺走一下劇情,走完了咱們接著沙雕哈,下章來個真信期。
第28章 真·信期
當天晚上,何釋遵守諾言,只是側身在我腰上搭了一條手臂。
在錄製現場的時候,我分明沒覺得今天的拍攝有多累,躺在床上後,腦袋卻像糯米椰,沉,還全是漿糊。
隱約間,一股熟悉的香氣飄到鼻尖,之前都沒怎麽過多在意,現在卻生出了一些好奇。
“何釋,你睡了嗎?”
“什麽事?”他沒睡。
“我總覺得你身上有香氣,叫什麽來著…信香?”在我粗略的abo惡補課程中,我知道有信香這麽一個東西,第一次見的時候,他還說我身上有草木氣息。
“是梅花嗎?”我略微嗅了嗅,沒能得出結論。
原諒我才疏學淺,攏共能分辨出個玫瑰花百合花,這幾天梅花的出場率過高,我目前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而且今天在將軍塚見到的梅花很漂亮,跟何釋放在一起也並不違和。
“是桔梗花。”他否定了我的答案。
桔梗花,這倒是讓我挺意外的,無論是身份還是性格上,這朵花看起來都和何釋並不適配。
和何釋最適配的,應該是…霸王花!
至於桔梗花,我之前倒是真的接觸過,前幾年拍過一個小成本網絡電影,悲劇,因為導演采取了桔梗花相對悲觀的含義:無望的愛。
不過那個導演是個好人,看我一直出不了戲,安慰我桔梗花還有另一個花語,永恆的愛。
那段時間我不是在拍“霸道司機愛上我”就是在拍“啦巴巴大魔仙”,所以對這個悲劇的記憶還算深刻。
奇怪的是,我一直記不起桔梗花的氣味,即使我在何釋身上再一次聞到。
唉,可能這就是直男的天生短板吧,分不清香味和口紅色號。
我:“你們那時候,桔梗花的寓意是什麽?和我們一樣嗎?”
他:“我不知你們的釋義,但有人曾告訴我,是無望的愛。”
如果說我現在腦子裡印象第一深刻的東西是“梅花”,那第二深刻的,“逃婚事件”當之無愧。